当时了了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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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想无事，西池秋水清。 　
去年为狎客，永日奉高情。 　
况有台上月，如闻云外笙。 　
不知桑落酒，今岁与谁倾。 　
　
　 ——选自《全唐诗》中刘禹锡之作《秋日书怀寄河南王尹》 　
　
　
今岁谁与倾？许有位伊人能是浅酌杯酒望清月，涓流潺潺正自青松边而过，身影笔直恰如笔管翘首书写一般。窗花何人细心剪裁，燕尾似剪与之衬为一对？苍茫之中，不能望断莫名哀愁一段，只是任絮语轻拂夜里。 　
　
　
水流顺筱竹而下，有些许宛转敲打之声响起之时，最是朦胧眸光里的是叶脉上流动些水。透亮出奇，有仕女每日黎明时刻便取来小杯，匆忙取走叶脉上露水，生怕奢侈地任其溅满一地，只是，只是细心收藏于小杯之中。待到贵人欲泡茶谈天论地之时，便取出以作烧茶之水。对于茶道讲究者，总是必不可少对于取水讲究，最是甘甜之水出于何处亦是早已了然于心。 　
　
　
只是庄女本亦非好这些讲究者，不知是否为教书生无言语激之。闲时，便少不得离了屋内跑至某常有人探讨茶道之处，不掺几句言语，只是侧耳倾听。待回至家中时，自是又少不得对茶之物作“钻研”起来。而所烧之茶，因无客人到访，平日自是书生学着浅尝，若是书生言语间埋怨起茶如何云云，庄女便会将之关于暗室思索所谓茶道之精华多日。 　
　
　
长久而来，书生因无缚鸡之力可抗庄女以师之名将其关入暗室。只是每每整理好帽带以君子之外貌讲究出了暗室时，总少不得取些室内粉尘捉弄庄女，虽每每无果，不遂其长久心愿。但好歹也算努力一番，书生亦是乐此不疲，庄女亦是每每笑得不能称得劳累。 　
　
　
“已是近了亭午时分，诸位不若随我去见丁胖子罢，只是想来丁胖子那客栈里亦无法容下诸位如此之多人，因而之后诸位还须在我这小屋内多忍耐些时日。直至墨门诸位与儒家能达为共识之日……自然，若是子衿姑娘有意先往儒门见识儒家书屋之气派，不妨随愚徒前往。好歹愚徒与儒家一人有些交情……”庄女微侧过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子衿，缓步掌着一支小烛，又是领着众人往一处暗处走去。 　
　
　
不过书生分明是生出了几分怒气，只是憋于眉间不于众人面前发出，以免读书之人“礼”之形象招致诸人质疑。不过浅蓝色巾帽却是有些偏于一侧，帽带早已偏了鬓发，诸人也觉好笑，只是亦不好当面诉出。倒是一名许是年纪尚小女子，便是大胆开了口道——“这位公子，您的帽已然歪至一侧，还请多细心理好。” 　
　
　
于是书生便是一阵尴尬，一路上不再挤眉弄眼，只是醉颜一般垂着首，耷拉之样却有些似贵族家子弟斗鸡之时每每某只鸡遭失败打击之时，总是那副耷拉无力之痒，甚为滑稽。庄女只顾领路，也不再理书生，少了庄女笑声朗朗与书生怒气满面之样，一路倒显得有些生闷。只是见了丁胖子众人时，子衿这行人中本是领头女子却是流露了几分笑意。子衿有几分讶然，她本不常见她展颜一笑之时，今日既见，倒也打破她先前所以她之不苟言笑。 　
　
　
一行人再重逢之时却是热络谈开，子衿不识得其中多少人，只得接过身侧一女子笑而递来的鸡腿，默默垂首啃起，顾不起理解，自分肉汁里蹦出的些许温暖之意驱走心里方生出的寒意。她想，却是该换下身上这不合时节的春衫了，薄得却是年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