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山间微云一抹,暂且让那一阕吟词最是天长地久。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莎草满地,画扇却是墨鱼一尾,留下意味深长最是那墨迹斑驳中。几笔修竹入木三分里叠过荆轲易水前那几分凛然。昔人虽已不在,易水仍旧作那般彻骨之寒。与了谁些许来悼然的念想。
窗外正是浩雪落满阕台上几重木板。茶馆里却是早罢了那奏着笙歌者,不凑风雅之趣留得静默里那雪独自作乐。几分萧条之意浮上茶馆门前,小二取了竹条不时赶走些许雪迹,引得那竹条上也尽是白意,分割了雪,却又未分割走那几分萧条之意。此时却是小雪时节否?不知,不知。
北部戎机却正在多发季节,更甚的冷气镀在沉重的铠甲之上,兵士手中之戟却是始终无法扔下,亦无法僵硬于紧握的五指之间。中营内,有些许生着暖气之鼎,除了那中营守营的将士可以挨着帐子取代些僵硬之意外,其余将士却是尽不得。军师正与将军于营中谋划策略,地图上飞过一只飞蛾,却是无人理会它,任其自扑火而死。然而……北部外族,却是亦能如此作飞蛾扑火状?却是并不其然。
公元前219年,秦军欲设圈套引诱北部游牧民族入北部某谷以歼灭,未果。
伤亡全军人数之半数。
军队里贴下布告招那诸亡者之亲前来认领尸首之时,却是哀恸全城。一位女子却是以白布裹面素衣一袭,长跪于阙台之前,然则是一字一句念道——“昔我往矣,今唯有思。”白布却是既为夫丧亦是无颜以真面面对阙台,素衣非是无衣而亦因丈夫既死应避嫌,再则,穷者富者于亡字之前,终将迎来素色一片,又有何异?
白日间云染青色,细雨偏抢那织女之物,作起织绫之事来,却不是织下华裳与否仅在那裳外露出二手之间赋下些许悲悯之意。这本应又是此城的荒年,却下起雨来,无了肯替女子耕作的壮汉徒留妻子与那病牛及田地几亩几分,众生如何?
“……”远处山间,却是一位青衣女子长久而立,罗裙轻摇于风中。眸中最望不见的是那抹朦胧中,过多含着的是悲悯亦或是冷漠之意。
谁细细道来的秘密——最是悲天地,却又惹不到人间路人一抹为之伤。
那般之多赶考或是赴任者,匆匆蹉跎着的,看不见的离骚又是何?
[四]
十三阙长歌,不晓经年之内葛子凉未。折了并蒂相伴,海西之头战国之时秦国之西处,何家的静女浅笑婉兮,惋惜了的却是长楼宣纸上铺平了的寂寞。浩雪落时,踏雪枝松动于足下,唯愿不于回首之时过分眷恋于往昔。只字片语写不尽,又为何要写尽那几分悠闲。
一画不过易水凛然寒,这是肃杀寒冬,北方草木皆枯落不剩之季,南方余下的常绿之树在兵将眼里却是恐慌万分——草木皆兵,军心又仿佛是敌心的照影正昭然于主将的眸中。己方正在等候时机,敌方又何尝不是?刁斗正被用来报更,“噼噼啪啪”的干柴燃烧之声却是盖过了那人喊过的时辰声。夜色朦胧间,最是看不清地下白日行军留下的马蹄之印,仿佛不是时光沉了马蹄印,却是夜色静默里没了马蹄印。疲惫不言,马厩里垂下笼着辔头的马儿却是正嘶声对着满桶的苦水发出些许抗议。待它扬首时溅出的水,在蹄上那层毛皮留下些许冰冷之意,顿时让那老马浑浊的双目有些清醒过来。
“怎么了?”兵士领了主将的命令来问那小厮,话语方落,却是见得小厮正蜷着身子半蹲在老马面前不知欲何。许是过了有半响时刻罢,小厮忽是对着那兵将叫道——“这畜生方才明明却还是双目浑浊得不堪,现在怎的又清明起来了?”老马似是听懂了他话中原意,想来它明日怕是会成为匹仅余白骨之物了,不作过多哀悼,撇过那沉重的马头却是有些不屑于再面对这二人。许是那些微薄的尊严作祟,比那些极能任劳任怨的骡多出的尊严。
小厮自是不乐意起来,朝着那老马便吐了口便欲大骂出来。思来想去,却还是只有句畜生可以唤作,毕竟非人。无奈之余,耷拉着大耳,背又是弯弓着,夜色里望不出他那几分面孔里的黝黑与粗糙,只是让那兵士觉得甚是滑稽。忙攥紧了手中的戟,就怕一个不小心落下时惊来了敌军的探子。“明日便牵去杀了罢。”小厮听了兵士一语,放下方才那副面孔,哈了哈腰面上却是些不怀好意的笑,既然这老马到头毕竟躲不过一死,又何妨死时比人多受几遭罪?
小厮却只想得如何解恨,却未料到马那发出的嘶哑之声却是引来了草丛中阵细碎的步伐声来后复离去。那却是敌军的探子,游走此山之间却已是有了多时。而除此之外,紧跟着那探子的却又是子衿二人。匆匆忙忙赶路,迷失在了这夜色之中时却只得跟着他人好离了这林中,及那老马悲惨之状。
这却是偏远的一处南乡,北方里,正激烈着的那项氏与秦朝之战才刚息了烽火,又是仇恨将起越了岁月长河。自又是将欲几遭沉浮,墨家如何,儒家如何,却又是未知在这大秦帝国正屹立之时。
小剧场 一
(关于偷得浮生半日闲那句子,是小条引用来的,是有一个出处的,但由于该作者所作年代不符合春秋还请见谅。)
深秋辽远时,偷得浮生半日闲。
却问是如斯者,年华灼灼几何?晓得月之冷然,却不知上梢之时谁家舜华又于那丛中最是自赋妖娆,引得路人停驻之时让那家仆驱赶。却是最不忍惊醒那采舜华者那抹正在盎然处的浅笑,温婉如皎月,皓齿不露明眸却仿佛是扫过一切纷争后的淡漠,在尘中引得人出奇。
灯火阑珊时,只愿勿相忘,却最不忍看见那着了一袭寒衣者最是容颜沧桑。青花素坯尚未上了颜色,正是被那匠人们匆忙搁置于了一处,却又好似拈起在指尖那被匆匆错在朦胧花间的韶华之季。此时的霜不算甚为浓重,达不到一个极字,季子家的下人之妇被夫人遣来了寺庙里,按往月惯例贡上些香油费,悠然在殿中待着十四柱伽蓝香燃尽,想事府中那一折长生殿却也是该唱完了,取来竹篮轻念声“南无”别过了寺院中的僧侣们便又出了寺门,径踏着青石板姗姗而走。
妇女方到正门口,却是见着一紫发少女倚在柴扉前,琉璃紫眸上那显然蓄起许久的长发却是简易束起些许,其余便作那慵懒之态散于纤细双肩二侧,纯白如美人玉脂的玉兰五瓣紧紧凝合中间一点粉红得出奇于那额间,柳眉淡然时,那紫发上温润红意却越发明显起来,髻上却是二钗斜插着。虽是粗俗的下人之妇,中年女子仍是认出此人并非府中任何小姐或侍女,忙丢了竹篮便欲拉起罗裙疾跑开来。
紫发少女却是仍旧漠然伫立不为其所动,只是缓缓问道——“府中季子在何处。”语气中更是含着几分冷然。妇女有些呆愣,却是指着自己鼻尖问道——“你莫不是那夫人派来杀我的?你莫不是?”忽是又一阵哭笑掺杂,罢了这才肯扬起语调答道——“季子素来不爱在府中有过多停留,若非家中有何大事务,自是都在私塾里,也难怪夫人大家闺秀却也会妒忌起那私塾中,违背兄长之意前去授学的表小姐了……倒是可笑……”她絮絮叨叨念了许多,少司命却是不愿听那些琐碎之语,得了季子下落便径自迈步离开。那妇人发现之时却是少司命已走了许久,惊觉自己竟是痴痴自喃许久,苦笑着拾回篮子又要往那府中而去。
毕竟她只不过是一介粗俗妇人,容颜粗糙,无才无德,三两日里除去对这府中各事议论之外,闲时不过挑水炕上待着柴火摇曳欲熄便再给其添上。然而这就是她所谓之命,屈服也罢,自认是为卑微被人不屑也罢。她不再继续方才的疯癫之意,挽起了些许凌乱的鬓发,垂着首一路走到厨房时,却见到府中一侍女小翠正在烧饭。
“主子可是饿了?来催了?”她问道。面上土黄之意中却是又是多了似为顿悟时的欢喜之意。她挽起粗布袖子,凑到小翠身边,烟本是正要漫起,小翠自知不会讨好早已闪到一处而去,岂料她却主动凑上,惹得满面黑意。但她却又不以为然,捣烂了瓷碗里青葱转过首便是问小翠道——“今日我们吃紫米粥罢,再放些青葱。”
虽是知晓小翠不愿理她,她却是笑得越发灿烂起来。今日却是谁又知晓,她这一妇人的诞辰却是正在今日,而往时,直到她幼时家境尚未没落时,季子幼时却是每每都会为她庆生。于是她总是念道——“今日我们吃紫米粥罢,再放些青葱。”惋惜却是,那府中新乐师拉出的《清平调》却总不再是当年那般。她知道现今自己,却明明是有些恍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