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所有的房间,无论楼上还是楼下,统统都是刷过灰浆的。后来,马格洛大娘在巴狄斯丁姑娘的房间的裱墙纸下(我们后面还会讲到),发现了一些壁画。原来,这所房子在成为医院之前,曾经是一些绅士的聚会场所。
每间房子的地面都铺上了红砖。每个星期刷洗一次。床前铺上了麦秸席。总之,经过两位妇人的照料,这房子变得异常的清洁。主教对此深感满意,说这于穷人的利益并无妨碍。
有一桩事我们现在需做出交待:在主教从前有过的东西里,他留有六套银餐具和一只银的大汤勺。每天,马格洛大娘望着这些银器在白色的粗纹台布上放射灿烂的光辉,不由得乐在心头。既然我们要把迪涅的这位主教据实写来,那么,我们就需要提到他曾几次说过这样的话:
“不用银器,我想是不容易吃下东西的。”
除这些银器外,主教还有两个粗重的银烛台。它们是他的一个姑祖母的遗产。那对银烛台各插着一支蜡烛,经常陈设于主教的壁炉之上。每当他留客进餐时,马格洛大娘就点燃烛台上的那两支蜡烛,把它们摆在餐桌之上。
主教卧室的床头上方有一个壁橱。每天晚上马格洛大娘都要把六套银器和汤勺锁在壁橱里,但钥匙却总是留在锁上。
建筑物的丑陋也使园子减了色。园子里有四条小径,交叉起来,呈十字形。交叉处有一个水槽。另外还有一条小道,沿白色围墙绕园一周。小径隔出了四块方地,边沿种了黄杨。马格洛大娘在三块地上种了蔬菜,第四块地,主教种上了花草。园子里还有几株果树。
有一次,马格洛大娘打趣主教说:“您处处盘算,这儿有一块地偏偏没有被利用起来:种些蔬菜,不比花好吗?”
“马格洛大娘,”主教说,“您弄错了,美和实用是一样的。”停了一会儿,他又加了一句:“也许美更有用些。”
方地被分作三四畦,主教在上面所花的劳力与他花在书本上的一样多。他不惜在这上面费去一两个钟头,修枝、除草,这儿那儿,搠一些小洞,内里摆些种子。他并不像园丁那样仇视昆虫。对于植物学他没有任何专门研究,不晓得它们如何分科,也不晓得骨肉发病说;他绝对不研究在杜纳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