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庞大固埃来到无鼻岛以及岛上稀奇的亲属关系
我们的舰队乘着西南风全速航行,已经有一整天没看到陆地了。不过到了第二天,快接近正午时,也就是苍蝇最为猖獗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一座三角形的岛屿,从它的形状和地理位置看,与西西里岛差不多,这座岛的名字叫亲戚岛。
岛上的居民长得像红波亚都250人,其肤色就像用敌人的鲜血染过的。只不过岛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鼻子都凹陷,长得像扑克牌里的梅花A,过去又称无鼻岛。岛上所有的人都相互有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他们也以此为骄傲。岛上的总督无不得意地对我们炫耀:
“你们这些从外地来的人,一说到亲戚关系,就会津津乐道罗马的非比阿斯大家族,说他们很了不起,为了抵御他们的敌人(指埃托利亚的维伊斯人),就在同一天(二月十三日),从同一道城门(指卡蒙塔门,就在塔尔皮亚岩石和台伯河之间朱庇特神庙的山麓)冲出三百零六位同属一家族的勇士及其后代,还带着五千名同他们出生入死的侍从,不幸的是,这些人后来都在巴卡那湖的发源地克雷米拉河附近战死了。在我们这个国家,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派出三十万士兵,而且全都来自一个家族。”
岛上居民的亲戚关系真是离奇古怪,大家彼此都是亲戚,而且很混乱,一个人有许多重的身份,他(她)可以是另一些人的父母、兄弟姐妹、叔伯姑姨、堂表兄弟姐妹、女婿媳妇、教父教母等等。更为有趣的是,这种亲戚关系与年龄、性别无关。我亲眼看见一个没鼻子的老人,叫一个三四岁的女孩为“父亲”,而那小姑娘也称他“我的女儿”。
岛上男女之间的称呼也是五花八门,稀奇古怪。我们在路上走着,听见一个男人称一个女人“我的小章鱼”,那女人称他“我的海豚”。
约翰修士说道:“这两个人贴胸交股谈情说爱时,是不是会感到鱼腥味阵阵袭来。”
在路上,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妇高兴地喊道:“早上好,我的马刷子!”那少妇也回敬:“你好,我的栗色马!”
巴汝奇打趣地说:“喂,喂,真有趣,快来看那边有一匹野马和一个马刷子,那马刷子上面沾了栗色的鬃毛吗?那匹黑纹马肯定被好好梳刷一番。”
一个人对他的情人说道:“再见,我的小案子。”那女人回答:“晚安,我的官司。”
吉姆纳斯特讪笑地说:“圣特里尼兰在上,那官司肯定搁在案上很长时间。”
还有一个人招呼女人:“我的小害虫”,那个女人回答:“我的坏家伙。”
优斯登笑道:“那小害虫肯定在那坏家伙身上爬来爬去。”
一个男人称他的女伴“我的小斧头”,那女人则叫他“我的斧柄”。
卡帕林听了拍手称快,“斧柄怎舍得离开斧头,斧头怎能没有斧柄,那古罗马妓女不正是到处找那漂亮的斧柄吗?圣方济各修士的那根大斧柄也能凑数,不是吗?”
我们又向前走,听到一个浪荡子叫一个女人:“我的小床垫子”,她称他为:“我的被套”。他看起来确实像一床厚厚的被套。
有人叫他的女人:“我的面包屑”,她称他:“我的面包皮”。还有人叫对方:“标桩”,对方称他是:“铁杆”。有的人叫女人:“我那舒适的旧鞋”,女人叫他:“拖鞋”。有人叫女人:“我的高帮靴”,女人称他:“便鞋”。有人叫女人:“我的连指手套”,女人称他:“大手套”。还有个男人管一个女人叫:“猪皮”,她称他为:“熏肉”,猪皮和熏肉就是挺般配的一对。还有的男人叫女人:“我的煎蛋饼”,而那女人叫他:“我的鸡蛋”,他们就像蛋饼和鸡蛋一样融为一体,密不可分。此外,还有各种有趣的绰号,有男人叫女人:“我的柴捆”,她称他:“我的木棍”。按照我们一般的思维方式,我们根本想象不出他们之间是什么亲属关系,或是什么血缘关系,我们只知道绳子是用来捆干柴的。还有个小伙子管他的女人叫:“我的小贝壳”,那女人叫他:“我的小牡蛎”。
卡帕林说道:“牡蛎刚好附在一扇贝壳里。”
有个男人同一个女人打招呼:“祝你长命百岁,我的豆荚!”那女人回答:“你也一样,我的豌豆!”
吉姆纳斯特评论道:“豌豆刚好配豆荚。”
还有个可怜的小伙子,穿着一双大木屐,碰到一位胖的女人,说道:“天主保佑你,我的旧木鞋子,我的陀螺,我的抽水泵!”那女人也毫不示弱回敬他:“彼此,彼此,我的桦木鞭子!”
克塞诺马恩在一旁发话了:“圣弗朗西斯在上,他那把好鞭子能让陀螺转动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