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少年百科 - 电子书 - 正文*

第十三章

向聪明的读者介绍几位新朋友,

并叙述一些跟他们及这部小说有关的趣事

“奥利弗哪里去了?”犹太人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说道,“那小子在哪儿?”

两个小扒手望着自己的师傅,似乎被他的暴怒吓了一跳,彼此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但没有回答。

“那小子怎么啦?”费金一把紧紧揪住道格的衣领,用可怕的诅咒吓唬他,“说,不然我掐死你。”

费金先生看来是动了真格。查理·贝茨向来谨慎小心,以安全为上。而且现在他觉得第二个被掐死的完全可能就是自己。因此,他立即跪了下来,扯开嗓门,拖着调子,不断地号叫起来。那声音介于发疯的公牛和按响的喇叭之间。

“你到底说不说?”犹太人吼道,他用力摇拽着道格,而他居然没有从那件宽松的大衣里被甩出来,这真是个奇迹。

“哎,他被逮住了,就这么回事。”道格沉着脸说,“得啦,放开我行不行?”他猛地一扭身子,就从肥大的外套中挣脱出来,让衣服留在了犹太人的手里。道格一把抓起烤面包的叉子往快活老先生的背心扎去。这一下如果扎中的话,定会让他失去不少快活,恐怕一两个月也补不回来。

在这紧急关头,犹太人往后一闪,真看不出来像他这样一个外表老弱的人居然能够如此灵敏。他抓起白锡锅,准备向袭击者的头上扔去。就在这时,查理·贝茨发出一声恐怖万分的嚎叫,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他改变方向,将锅子不偏不倚地砸到这个小绅士的身上。

“妈的,搞什么鬼名堂?”一个低沉的声音骂道,“谁把啤酒泼在我身上?幸好只是啤酒,不是那口锅,不然我非得找他算账。不过我早就料到是谁了,除了这个穷凶极恶、掠夺成性、脾气暴躁的犹太富翁,还有谁泼得起啤酒呢?顶多也只配泼水,就是那样也得每个季度骗自来水公司一回才行。费金,到底怎么回事?见鬼,我的围巾全叫啤酒弄湿了。进来,你这个鬼头鬼脑的杂种。躲在门外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替主人害臊吗!进来!”

发这番牢骚的是个身材壮实的男人,大约三十五岁,穿着黑色平绒外套、脏兮兮的褐色马裤、半高统皮靴和灰色棉质长筒袜,袜子里裹着两条肌肉涨鼓鼓的粗腿。这双腿配着身上的行头,总让人觉得非要有一副脚镣作装饰才妥当,否则就像是缺了什么。他戴着棕色的帽子,脖子上围着条蓝底白点的脏围巾,边说话边用磨破的围巾角抹掉脸上的啤酒。待他抹干净后,一张粗糙的宽脸便露了出来,胡子已经三天未刮,两只眼睛凶光毕露。一个眼角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最近挨了一拳留下的。

“进来,听见没有?”这个令人注目的暴徒咆哮起来。

一条粗毛白狗躲躲闪闪地跑进来,脸上有二十几处伤痕裂口。

“你为什么不早点进来?”那人说,“你高傲得不愿在别人面前认我这个主子了,是不是啊?给我躺下!”

他在发布这道命令的同时,一脚把那个畜牲踢到屋子的另一头。不过,那狗对此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它悄无声息地蜷缩在角落里,没发出一点响动,一双贼溜溜的狗眼每分钟眨巴了二十次,似乎在忙着考察这间屋子的情况。

“你在干吗?虐待孩子们吗?你这个贪得无厌、永不知足的老贼。”他不慌不忙地坐下来。“我真纳闷,他们怎么没有杀掉你。我要是他们,早就这么做了。我要是你的徒弟,早就把你干掉了。不过,干掉你以后就没法把你卖出去了。你一文不值,顶多也只是一件丑陋的古董,放在玻璃瓶里给人看,我恐怕他们还吹不出那么大的瓶子来。”

“嘘,嘘!赛克斯先生,”老犹太浑身哆嗦着说道,“别那么大声。”

“什么先生不先生的,”那凶神说道,“你一跟我来这套就是不安好心。你明明知道我的名字,尽管叫好了!时候一到,我不会辱没它的。”

“好了,好了,那——比尔·赛克斯,”费金低声下气地说,“你好像不太高兴,比尔。”

“也许是吧,”赛克斯答道,“我觉得你也不太对劲,除非你真不把乱扔白锡锅子当回事,就像你出卖——”

“你疯了吗?”犹太人扯了一把赛克斯的衣袖,指指那两个少年。

赛克斯先生于是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左耳下方做了个打结的动作,头一偏倒在右边肩膀上,对这个哑剧犹太人似乎心领神会。然后,他打着切口要一杯酒喝,他说起话来满嘴都是切口,如果这里照实记录下来的话,恐怕读者是看不懂的。

“你可要留神,别在里面下毒,”赛克斯先生说着,把帽子放在桌上。

  • 下一篇 第十四章
  • 上一篇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