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难道现在就没希望了吗？”圣·克莱尔说。
“但愿您仍像小时候那样乖，奥古斯汀。”
“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堂姐。”圣·克莱尔说，“好了，继续讲您的教义问答吧，也许您真能教出点名堂来哩。”
他们俩谈话时，托普茜一直老老实实地叉手站着，像一尊黑色塑像。这时，奥菲莉娅小姐给她作了个手势，托普茜马上继续背诵道：
“我们最初的祖先，在得到上帝准许，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自由活动之后，便从他们最初被创造的那个地方此处原文为“state”，可译为“状态”或“州”，托普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把它理解为“州”，于是便有了下文金塔克州的张冠李戴的说法，此处且译为“地方”，以便与“州”相呼应。堕落了。”
托普茜的眼睛闪着光，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怎么啦，托普茜？”奥菲莉娅小姐问。
“请问夫人，那个地方是不是金塔克（肯塔基）州？”
“你说什么州，托普茜？”
“就是祖先们堕落的那个州呀！我过去常听老爷说，我们是如何从金塔克州迁过来的。”
圣·克莱尔不禁哈哈大笑。
“堂姐，您必须给她解释清楚，否则她就会自己解释了。”圣·克莱尔说，“那句话里似乎隐含着一种移民理论咧。”
“啊！奥古斯汀，别多嘴了。”奥菲莉娅小姐说，“要是您还要笑，叫我怎么教呢？”
“好吧，我保证不再打扰您上课了。”圣·克莱尔拿着报纸走进客厅，坐下来看报，直到托普茜背完为止。她背得挺好，只是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地把一些重要字眼掉换位置，尽管多次纠正，但她坚持不改。圣·克莱尔虽然再三表示要信守承诺，却幸灾乐祸地把此类错误引以为乐。他故意把托普茜叫到身边，专门让她背诵那些她背错的段落，尽管奥菲莉娅小姐一再提出抗议，他却毫不理会。
“要是您继续这么捣乱，您想我还怎么教这个孩子，奥古斯汀？”她责怪道。
“唔，真糟糕我再也不这样了。可是我的确喜欢听这个小调皮鬼结结巴巴地念那些空话！”
“可您明知她念错了。”
“那有什么稀奇？对她来说，这个字跟那个字还不都是一样的。”
“是您要我把她教育好的。您要记住，她可是个有野性的孩子，您应该注意对她的影响才是。”
“唔，真可怕！那我就注意吧！不过，正如托普茜自己说的：‘我太坏了！’”
对托普茜的教育，就在这种状态下进行了一两年。奥菲莉娅小姐一天又一天受着磨难，跟托普茜在一起，就像得了神经痛或偏头痛一类的慢性病一样，不得安宁。不过日子久了，奥菲莉娅小姐对这种折磨也就习以为常了。
圣·克莱尔对托普茜这个孩子很感兴趣，正如一个人喜欢一只会学舌的鹦鹉或一条会演把戏的猎犬一样。每当托普茜闯了祸，碰了壁，总会跑到圣·克莱尔的椅背后避难；圣·克莱尔呢，也总会用种种方法为她解围。她还时不时从圣·克莱尔那儿得到不少零钱，她就用来买果子和糖果，慷慨大方地分给别的孩子。说句公道话，托普茜本性不坏，也很大方，只有在自卫时才会狗急跳墙伤害别人。现在，我们已经把她引进了我们的“舞台”，以后，在轮到她时，她时时会和别的演员上台演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