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见到您,伊莱扎,非常高兴。”露丝握着伊莱扎的手,好像她是久已渴望见到的朋友似的,“这是您可爱的孩子吗?我带了一块糕点给他。”说着,她拿出一块心形的糕点递给孩子,孩子走过来,眼光透过他的鬈发注视着她,羞怯地接受了。
“您的宝宝呢,露丝?”蕾切尔·哈利德问道。
“啊,他也来了,可是我进门时,您的玛丽把他抱去,跑到仓库那里跟孩子们玩去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玛丽一位朴实的,脸色红润,长着两只像她妈妈一样的褐色大眼睛的姑娘,带着那个小孩进来了。
“啊!哈!”蕾切尔迎上去,接过那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说,“他多漂亮啊,长得多快啊!”
“不错,他长得很快,”闲不住的小露丝说,她抱过孩子,开始脱下他蓝色的丝质小兜帽,剥下一层层的衣服;接着又是这边拉一拉,那边扯一扯,把孩子弄得妥妥帖帖,然后亲热地吻吻他,这才把他放到地板上让他自己去玩。这孩子似乎很习惯这样的款待,他把拇指放进嘴里(好像它是美味的食品似的),似乎很快就全神贯注地品尝起来;这时他的妈妈便坐下去,拿出一只用蓝白两色纱线混合编织的长袜,开始敏捷地编织起来。
“玛丽,您最好把水壶装满水,好吗?”做妈妈的温存地提示道。
玛丽提着水壶到井边去,很快又回来了。她把水壶放在炉子上,水壶很快就咕噜咕噜叫着冒出了水蒸气,好像殷勤地对客人表示欢迎似的。只听蕾切尔轻轻耳语了几句,玛丽又将那些桃干放到炉子上的一只炖锅里。
于是蕾切尔拿出一个洁白的模板,系上围裙,开始安静地做起饼干来。她对玛丽说道:“玛丽,您最好去看看约翰把鸡肉准备好了没有?”玛丽立刻奉命出去了。
“艾比格尔·彼得斯好吗?”她边做饼干边问道。
“啊,她很好,”露丝说,“今天早晨我到她家去,给她收拾床铺,打扫屋子的卫生。今天下午,丽·希尔斯去她家,烤好了足够几天吃的面包和馅饼;今天晚上,我就回去扶她上床去。”
“我明天再去打扫卫生,给她缝缝补补。”蕾切尔说。
“唔!这样很好,”露丝说,“我知道啦。汉娜·斯塔伍德病了。昨晚由约翰照料着,明天我得去。”
“如果您需要整天呆在那儿的话,约翰可以到这里吃饭。”蕾切尔提议道。
“谢谢您,蕾切尔,明天再说吧。不过,西米恩来啦。”
西米恩·哈利德,是一个肌肉强健的高个子,穿着土褐色的外套和马裤,戴一顶宽边礼帽,走了进来。
“您好吗,露丝?”他伸出宽厚的大手,准备握住她肥胖的小手说,“约翰好吗?”
“啊!约翰很好,我们大家都很好。”露丝快活地说。
“有新闻吗,先生?”蕾切尔把饼干放进烤箱,问道。
“彼得·斯特宾斯告诉我,今天晚上,他们会跟朋友们一起来。”西米恩在后面走廊的一只小水盆里一边洗手,一边意味深长地说。
“真的吗!”蕾切尔说,沉思地望着伊莱扎。
“您说您姓哈里斯?”当西米恩重新进来时,问伊莱扎。
当伊莱扎畏怯地回答“是”时,蕾切尔急忙望了丈夫一眼。她最大的担心,便是猜到外边可能出现了抓捕她的广告。
“太太!”西米恩站在走廊上,招呼蕾切尔出去。
“什么事,先生?”蕾切尔擦着沾满面粉的手,来到走廊上说。
“这个姑娘的丈夫就在村子里,晚上就到这儿来。”西米恩说。
“呶,您没骗我吧,先生?”她的脸因为快乐而涨得通红。
“千真万确。昨天彼得赶着马车到另一个站去,发现了一位老妇人和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说他叫乔治·哈里斯。从他所说的经历来看,我就断定他是谁了。他也是一个聪明的有希望的小伙子。”
“我们现在就告诉她吗?”西米恩问。
“我们先告诉露丝吧,”蕾切尔说,“出来,露丝到这里来。”
露丝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急忙走进后面的走廊。
“露丝,您觉得怎样?”蕾切尔问,“父亲说伊莱扎的丈夫就在最后那伙人里面,今晚就会到这儿来了。”
这位教友会的小女会员一声欢呼,打断了她母亲的话。当她拍着两只小手,很高兴地在地板上跳起来的时候,就有两绺鬈发从她的教友会的帽子里溜了出来,亮闪闪地落在她白色的围巾上。
“安静些,亲爱的!”蕾切尔轻轻地说,“别出声,露丝!您说,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告诉她?”
“马上!当然喽就是现在。啊,呶,如果来的是我的约翰,我会怎么样呢?告诉她,马上!”
“你是将心比心,露丝。”西米恩喜气洋洋地看着露丝,高兴地说。
“没错。我们不都是这样做的吗?要是我不爱约翰和这个婴儿的话,我就不知道如何替她着想了。走吧,呶,快告诉她快!”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蕾切尔的臂膀。“把她叫到你们的卧室去,在那里把消息告诉她,让我来炸鸡吧。”
蕾切尔走进厨房,伊莱扎正在做针线。她打开小卧室的门,轻声说道:“跟我进来吧,我的女儿,我有好消息告诉您。”
伊莱扎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站起来,因为精神紧张而发抖,眼睛看着她的孩子。
“不,不要怕,”小露丝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说,“您不要怕,是好消息,伊莱扎进去,进去吧!”说着轻轻把她推进门去,随手把门带上;然后,她转过身来,抱住小哈里亲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