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卡在人群中,看见了汉纳和她的丈夫。亲爱亲密的约翰和表姐安也在,但不见妈妈,她的心一阵剧痛;尽管她知道,没有可能见到她,因为可怜的奥里莉亚要照料孩子们和农场,再说也缺少路费,没有钱买合适的衣服,只得留在森尼布鲁克。科布夫妇,她也看见了。实际上,不会有人看不见杰里大叔的;因为他不止一次地流泪,而且,每当几个人发言后,他都要对他旁边的人,大谈毕业班有个女孩的奇特天赋,从她还是个孩子时,他就认识了她。实际上是她离家时,他赶车把她从梅普尔伍德接到里佛巴罗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对妻子,大妈说:只要挨过了这一关,在通向成名的道路上,没有她爬不过的台阶。
科布夫妇是来了,也有其他熟悉的里佛巴罗人的面孔出现了。但是穿丝绸衣服的简姨妈在那里?那件衣服是特地为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而制作的。米兰达姨妈不打算来,她是知道的,但是在如此重大的节日里,她亲爱的简姨妈在哪里呢?不过,同其他所有的闪念一样,这种想法,也就是来去一闪而过。因为整个上午,反复出现在她幻梦中的是一系列神奇的幻灯画面。她表演、唱歌、背诵女皇玛丽的拉丁文的祈祷词,就像人在梦中。只有当她读最后一句时,她的目光与阿拉丁的相遇,她才从睡梦中醒来。到了节目的最后,是她的毕业诗朗诵——《明天的创造者》。像前面的场合一样,她个人的人格魅力起了很大的作用,以致她表现出的是弥尔顿雄浑、庄严的诗风,而非一般女学生的作品。她的声音、眼睛、身体,显露出她的坚定、认真和激情,所以当她离开讲台时,听众感到他们听到的是一篇杰作。大部分听众很少知道卡莱尔或者爱默生,或者他们可能记得其中一个人说过的:“我们都是诗人,当把一首诗读好了时。”也许记得另一个说过的:“是好的读者,造就了好的书。”
毕业典礼结束了!毕业证书已经摆出来了。每一个女孩偷偷地用手碰了碰头发,灵巧地拧了拧平纹布的裙子,轻轻拍拍腰带,走上前去鞠一躬,再领取那一卷毕业文凭,这是她们焦急盼望了几周的东西。一阵一阵的掌声,祝贺这激动时刻的每一个毕业生。杰里迈亚·科布在丽贝卡上前领取文凭时的表现,多日来,都是瓦尔汉和里佛巴罗人谈话的资料。维布老太太坦率地承认:教堂里的长木凳,还有地毯、坐垫和其他木制的东西,用了四十年,还没有这两小时磨损得厉害。是的,会议已经结束了。人群稀少了一些后,亚当·莱德向台上走去。丽贝卡从与生人交谈中转过身来到过道去迎接他:“啊!阿拉丁先生,你能光临,我真是太高兴了!告诉我……”她狡黠地瞧着他,因为能得到他的认可,对她是更宝贵的;比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更为困难。“告诉我,阿拉丁先生,——你满意吗?”
“不止是满意!”他说,“我很高兴遇到以前的这个女孩,又为现在的这位姑娘感到自豪,更期盼着成年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