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到岛中央去看看那块地方,以前我探险时发现了那个地方;于是我们就动身啦,不一会儿就到了,因为这个岛只有三哩长,四分之一哩宽。
这地方是个很长很陡的山脊梁,大约有四十呎高。我们费了些劲才爬到山顶,山两边都是笔陡的,灌木丛生。我们在山顶上攀援着爬了一通,后来在岩石当中找到一个挺好的大岩洞,几乎就要到山顶了,面对着伊利诺斯州那一边。这个岩洞有两三间屋子合起来那么大,吉姆可以直起腰来站在里面。洞里面很凉爽。吉姆要把我们带来的东西马上都搬进来,可我说我们用不着老这么爬上爬下的。
吉姆说,如果我们把小划子藏在一个好去处,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岩洞里来,那么要是有人上岛来了,我们就可以赶快跑到这儿来,没有狗他们可就甭想找到我们。再说啦,他说那些小鸟儿已经说了要下雨,难道我想把那些东西都淋湿了吗?
于是我们就回头去,把小划子划到正对山洞的地方,费劲地把东西都搬了上来。然后我们在附近密密匝匝的柳林当中寻了个地方,把小划子藏起来。我们从钓绳上取下几条鱼来,再把钓线安置好,就预备动手做饭。
岩洞的门口很大,足可以滚进一只大木桶,洞口边上有一块伸出去的地方,平平整整的,是个生火做饭的好地方。因此我们就在那儿生火做饭了。
我们把毯子铺在里面当地毯,就在那儿吃饭。我们把其它的东西都放在洞的后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不一会儿天就暗了下来,跟着就是电闪雷鸣;这么说小鸟儿倒是对的啦。马上雨就下下来了,雨下得像布帘子似的,我从没见过风刮得这么猛。这是一场地道的夏季暴风雨。天变得暗极了,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大片青黑色,怪好看的,雨水密密麻麻地扫过去,就连最近的树都看不清楚了,就像是罩上了一层蜘蛛网;一忽儿又来了一阵疾风,把树都吹弯了,把叶子底下发白的那一面都吹翻过来了,接着又刮起一阵十足的妖风,把树枝都吹得手舞足蹈起来,就像发疯似的。接下来,就在天最青最黑的时候——刷!天一下子就亮堂得如同天国,你稍稍一瞥就能看见树梢在暴风雨中起舞,比你原来能看到的地方要远出去好几百码;转眼间又是贼黑贼黑的,这时你就能听见一声吓死人的炸雷,一路轰轰隆隆、咕咕咚咚、扑扑通通,从天上一直滚到地底下去,就好像从楼上推着空桶子往地下滚似的,你知道的,那还得楼梯挺长挺长,桶子蹦跳得很厉害才像呢。
“吉姆,这可太棒啦,”我说,“我哪里也不想去,就在这儿呆着。再递给我一大块鱼,还有热玉米饼。”
“得啦,要不是我吉姆,你还不会上这儿来呢。你准还在下面树林里呆着,没有饭吃,还差点儿要淹死,是不是这样的,宝贝儿。小鸡知道什么时候要下雨,鸟儿也知道,孩子。”
河水一直在上涨,都涨了十一二天啦,最终还是漫上了堤岸。岛上的洼地里和伊利诺斯州的河滩上都有三四呎深的水。那一边的河面已有好几哩宽,而密苏里州这一边的河面还是从前那么宽——半哩来宽——因为密苏里州这边的河岸都是挺高的悬崖峭壁,像一堵墙似的。
白天我们划着小划子在这个岛上转遍了。在密林深处阴凉阴凉的,即使外面的太阳火烧火燎。我们在树木当中划进划出;有时藤蔓实在太密,我们只得把船退回来,走另外的道儿。在每一棵倒下的老树上,你都可以看到兔子和蛇那一类的玩艺儿;岛上遭淹一两天之后,由于饿坏了,这些动物都变得挺乖顺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径直朝它们划过去,用手都能把它们给摁住,但乌龟和蛇不干——它们会溜进水里去。我们的岩洞所在的那道山梁上,尽是这些动物。只要我们愿意,尽可以要许多这样的宠物。
有一天夜里,我们弄到一个大木排后面的一小截——都是上好的松木板。这一截板子有十二呎宽,约摸十五六呎长,露出水面六七吋,就像一块结实平整的地板。在白天我们有时还能看见锯好的木料漂过去,但我们只能随它们漂过去;我们白天是不露面的。
还有一天夜里,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在岛的头上呆着,看见从西边漂下来一幢木架结构的房子,是个两层楼的房子,歪斜在水里。我们划过去靠上它——从楼上的一扇窗户里爬了进去。但那时天还很黑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们把划子拴好,坐在里面等着天亮。
还没等我们到达岛尾,天就渐渐亮起来了。于是我们就从窗户里望进去,看见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旧椅子,还有好些东西在地板上乱扔着;墙上还挂着些衣服。在远远的角落里,地板上像是躺了一个人。吉姆喊道:
“喂,老乡!”
但他一动也不动,我又跟着叫了一声,吉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