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司马光,很多人都知道三件事:一个是他儿童时破缸救人的故事,一个是他编纂历史巨著《资治通鉴》,再一个就是他是王安石变法的主要反对者。司马光是北宋著名的史学家、政治家,后人多研究其史学贡献与政治思想,实际上,司马光还拥有诚实正直、廉洁自守、勤政尚俭的美德,被后人树为道德典范。苏轼对司马光的品行有非常高的评价:“论公之德,至于感人心,动天地,巍巍如此。”
司马光家世代书香贵胄,远祖可上溯至西晋皇族平安献王司马孚,后来家势逐渐衰落,到了祖父司马炫时,才在北宋初年中了进士,重新当了官。司马炫虽然只做过县官,却没隔多久,就使“境内大治”,“以气节著乡里”,是一位很有名气的人。司马光的父亲司马池,官居四品,位至天章阁待制,“以清直仁厚闻于天下,号称一时名臣”。司马池家教甚严。三个儿子中,司马光最小,但他对司马光并不溺爱,从小严加管教。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之下,司马光从小就品行端方,诚实好学。
“诚”是司马光终生追求的信条,是为人处事的准则。这个“诚”指的是为人诚实忠厚、讲究信誉,做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以“诚”铭字。司马光字君实,他用“君实”为字还有一个故事。幼年的司马光是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在他五六岁时,别人给了他几个青核桃,他求姐姐将外皮剥掉,姐姐摆弄了好一阵,却怎么也剥不开。姐姐走后,一个年长有经验的女仆把青核桃用开水一烫,那层青皮便脱落了。姐姐回来时见核桃皮已脱,就问是谁剥掉的,司马光逞能地说是自己。这件事正巧被父亲碰见了,他训斥司马光道:“小小年纪就撒谎骗人,怎么得了!”父亲的严厉批评给司马光幼小的心灵打上了极深的烙印。司马光下决心从此再也不说假话,并用“君实”作为自己的字,提醒自己时时要“实”,处处要“实”,为人要诚实,做事要实在。他的一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以“诚”育人。司马光不仅要求自己“诚”,而且用“诚”来教育学生。他晚年居洛阳,有个新科进士刘安世不就任朝廷授给的官职,专门赶往洛阳拜司马光为师从学。他向司马光请教做人最要紧的是什么?司马光只回答了一个“诚”字。刘安世思考了3天。仍然不得要领,便再次向老师请教:“前日蒙先生指教以‘诚’,然而从何门而入呢?”司马光回答:“从不说假话入门。”后来,司马光做宰相,来和他拉关系的亲朋故旧很多,而这位刘安世却一无所求,司马光反而推荐他充馆阁学士。
以“诚”待人。司马光一生为人诚恳,在交友过程中更是充分表现出这一品格。司马光在政治上属守旧派,顽固反对王安石的变法。二人本来都是竭诚为国之人,只因政见不同,这才在政治上成了“冰火不可同炉”的对头,常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但二人都光明磊落,私下里相互敬重,相处友善,从不在私下用见不得人的阴招。王安石开始变法时,司马光给他写了一封3000多字的长信,言辞恳切,希望王安石能悟而改之。王安石言简意赅地写了封回信,就是文学史上颇有影响的《答司马谏议书》。王安石变法失败罢相之后,依然称道司马光是真君子。司马光也称“介甫(王安石的字)文章节义,过人处甚多”,自谦才能不及王安石一二。后来王安石病故,噩耗传来,重病中的司马光不禁为之感伤,特致信朝廷,建议对其“优加厚礼”。历来为人仰慕的所谓君子间的磊落之交、道义之交,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以“诚”入仕。司马光在近五十年的官场生涯中,历仕四朝,做过地方行政长官,州、府幕僚,学官,言官,侍从官,直到位居一人之下、百官之上的首辅宰相。他对国家、对人民始终是竭尽忠诚,恪尽职守。凡是他以为害民、病民不当为之事,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宠臣近侍,乃至皇帝本人,他都能直言不讳地提出来。他注重实际,不图虚荣,提出“人主量才,然后授官,人臣审能,然后受事”。对于朝廷授予的职务,只要适合他的专长,能够发挥他的作用,就欣然受命。反之,无论官爵多高,位置多显,都力辞不受,因而在大臣中享有“不逐名利”的盛誉。
总之,严格的家风加上自身的秉性,司马光尽其一生,正直磊落,处事以“诚”。南宋大儒朱熹赞他“诚心自然,天下信之”。司马光晚年也自称:“我无过人之处,但平生所为,未曾有不可对人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