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岭山脚下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人们都叫他丁郎。
丁郎是个孤儿,从小就死了爹娘,全靠自己上山打柴过日子。丁郎可勤快啦,一年三百六十天,风也好,雪也好,他总是在山上。
断云岭上面有个断云岩,岩这边是前山,岩那边是后山,所有打柴的人,都只走到断云岩就不敢再走过去了。老年人常说:岩那边山荒,虎豹多,走过去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可是,丁郎却不怕,心想:“那边的柴一定比这边更多更好打!”一天,他便独个儿翻过断云岩,跑到后山树林里去了。
果然,那边林子里的柴可真多呀!只消一会儿工夫,便把背篓装得满满的。
从此,丁郎每天都到那边树林里去打柴。
一天,丁郎打柴累啦,便坐在一块大石板上休息。坐着坐着,他觉得上眼皮老是要盖下来,便索性躺在石板上睡着了。
猛然,树林里刮起一阵狂风,把蕨草和树叶吹得呼呼直吼。丁郎一下惊醒过来,见许多野兽正在惊慌万状地四处奔跑,他感到有些不妙,赶忙爬到石板旁边那株大树上,再一看,就见在林子那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只黄斑猛虎,正在追赶一只母鹿和两只小鹿。小鹿跑不快,眼看快被老虎追上啦!母鹿跑在前面,不住地回过头去哀呼着。丁郎心里真是又急又难过,恨不得一下扑过去截住老虎的去路,好救出母鹿和小鹿。
一转眼,母鹿和小鹿都跑到大树下来了。再差一丝儿,老虎的嘴就要咬着两只小鹿的后腿啦!丁郎一急,便忽地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在老虎的前面。老虎吃了一惊,刚一打怔,丁郎趁机顺手抓过背篓,一下就给老虎笼在头上。
老虎愤怒地吼叫着,撕咬着!等它撕碎了背篓扑过来时,丁郎早把母鹿和小鹿抱上树,自己也爬上大树去了。
老虎狂怒地在下面吼跳着!那吼声把整个树林都震得山响,连雀鸟都躲得没影子了。
天渐渐黑下来了,老虎却守在树下不肯离开。丁郎便在树上找了一处桠枝粗密的地方,安置了母鹿,并把两只小鹿抱在怀里,在树上过夜。
第二天天亮,丁郎睁眼一看,老虎还是坐在下面瞪着他。
这样一连过了三天三夜,丁郎口又渴,肚又饿,他有气无力地躺在树桠上,只觉得眼前一阵昏黑,便昏迷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似乎觉得有种又甜又香的乳汁,一滴一滴的落进他的嘴里。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看,见那母鹿正横伏在自己的头上,那乳汁原来正是从母鹿的奶子里流出来的。
这下,丁郎口不再渴啦,肚子也不再饿啦!他想: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一定要设法把老虎骗走才好。
一会,老虎跑到树林外面的池子边喝水去了。它一面喝,一面不住地回过头来注视着林子里,好像怕丁郎逃跑似的。丁郎一想,心里就有了主意。他赶忙把母鹿和小鹿抱上更高的一层树桠,拉下很多树叶来遮着;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抛在树下很远的地方。一会,老虎喝完水回来,抬头不见了鹿和丁郎,激怒得又是一阵吼跳,把丁郎抛下的衣服撕得粉碎,才悻悻地走开了。
丁郎把母鹿和小鹿抱下大树,抚着两只小鹿的头顶说:“小鹿子呀,以后千万要小心,别再给老虎碰上啦!”两只小鹿像真懂得他的话似的,点了点头,一跳一跳地在他身边绕了两个圈,然后才跟着母鹿,一溜烟向林子那边去了。
以后,丁郎仍然每天到那林子里去打柴,累了。就躺在那块大石板上休息。每当他一走到那大树下面的时候,心里总是挂念着那两只小鹿。一月、两月过去了,可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两只小鹿。
一年后,有一天,丁郎打柴累了,到那石板上面去休息的时候,见有两个麦饼,端端正正的放在石板上面。丁郎想:这林子里除了自已外,就没有别的人来过,这麦饼是谁放的呀?他想看个究竟,便坐在石板上等着。等呀等的,太阳都快落山啦,还是没有人来。丁郎肚子饿得慌,便把麦饼吃了。等他再到林子那边去时,说也奇怪,一捆又干又大的柴,已打好捆在那儿,只等丁郎去背了。
第二天,石板上还是照样放着两个麦饼。他又照样地坐着等那放麦饼的人来,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时,他的肚子饿得难受,又把麦饼吃掉了。林子那边也是照样给他打好了一捆又干又大的柴。
这样一连过了三天。第四天,丁郎上山特别早,一到树林后,他便爬到石板旁边那株大树上,选一处枝叶茂密的地方躲着,一心想看看这个放麦饼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