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幸福了,”她说,“太幸福了!我配不上啊。啊!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我这样快乐幸福呢?”
伊丽莎白立刻向她道贺,她说得那样真诚、温馨、愉快,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每一句善意的祝贺,对简来说都是一股新的幸福清泉。可是此时此刻,简还不能与妹妹呆得太久,掩埋在心里的话半句都说不出来。
“我得赶紧去通知妈妈,”她喊道,“我可不能让她再为我们牵挂替我们操心了。噢,丽兹,我得去亲自把消息告诉她,他已经去找父亲去了。噢,丽兹,家里人听到我告诉他们的消息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这巨大的幸福真让我难以承受啊!”
简赶紧去找母亲,却见母亲早已有意识地解散了牌场,正由凯蒂陪着在楼上坐等好消息呢。
伊丽莎白独自一人留在客厅里,想着这门亲事几个月来给大家带来了多大的忧虑和苦闷,到如今终于有了良好的结局,这结局来的又是如此之快,如此轻松!她不禁笑了。
“他那位朋友再也不用处心积虑地提防了,他的妹妹再也不用自欺欺人了。这是一个最幸福、最明智、最合理的结局!”
几分钟后,宾利过来了。他与她父亲的会谈简短而富有成效。
“你姐姐呢?”他推门进来急急忙忙地问道。
“在楼上与妈妈在一起。她肯定会马上下楼来的。”
他这才关了门,向伊丽莎白走来,准备接受小姨子的祝福和问候。伊丽莎白由衷地向他道喜,真诚地祝福他们。说完,两人亲切地握了握手,然后,伊丽莎白就听着宾利滔滔不绝地描绘起未来的幸福,大谈特谈简的优点和美德。她一直听到简从楼上下来。尽管刚才那些话是由作为恋人的宾利说出来的,伊丽莎白却深信,他所有幸福的憧憬都会如愿,因为他们两人都能很好地体察对方,在情趣方面非常投缘,而且简的性格完美无瑕,这一切构成了实现他们幸福的基础。
这一个晚上,大家都异常高兴。简心里像灌了蜜似的,脸上容光焕发,光彩照人,比以前更俊俏美艳。凯蒂也满面笑容,希望自己也能早日获得幸福。贝内特太太虽说与宾利谈了半个小时,一个劲儿地表示同意这桩婚事,还总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热情诚恳,不足以表明自己的心情。贝内特先生出来和大家一起吃晚饭,他说话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流露出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客人在场时,他却一句话都没有提及宾利与简的婚事,可是客人一走,他就转过身来对女儿说:
“简,恭喜你!你会成为一位非常幸福的人。”
简立刻走到父亲身边,吻了他一下,感谢他的良好祝愿。
“你是一位好姑娘,”他又说道,“想到你有了这样幸福的婚姻,我非常高兴。我绝对相信你们会生活得很好,因为你们的性格脾气极为相似。但你们都比较谦恭,办事常常会缺乏主见,你们又都很随和,那些仆人难免会欺负你们;你们都生性慷慨大方,到头来恐怕会常常入不敷出。”
“但愿事情不会这样。我在钱财事务上一定要谨小慎微考虑周全。”
“入不敷出!贝内特先生,”贝内特太太大喊起来,“你在说什么呀?嗨,他可是一年收入四五千镑呢,或许还要多。”然后又对女儿说道:“噢简,我的亲亲宝贝,我真高兴!我今天晚上一定会眼皮都合不上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大好结局。我总是说,事情一定会是这样的,果然不错!我一直就认为你这么漂亮,不可能找不到好人家的。我记住,去年他初到赫特福郡的时候,我猛一见他,就想到你们俩可能会走到一起。噢,他是我见过的最帅的年轻人。”
威克汉、丽迪亚已经被忘到了九霄云外,简无可争议地成为了贝内特太太的掌上明珠。此刻,她的心中只有简,小妹妹们也很快就与简热乎起来,都希望将来能沾点光。
玛丽请求使用泥泽地别墅的书房,凯蒂则乞求每年冬天多举行几场舞会。
从这天起,宾利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龙博恩的常客。他天天来,而且常常是早饭之前就到了,一直呆到晚饭之后再走。除非是哪位不识趣又不怕惹人厌的邻居请他吃饭,他觉得非去不可的时候,才不上龙博恩来。
伊丽莎白没有时间与姐姐说话了,只要宾利在,姐姐眼里就没有了别人。不过,伊丽莎白也发现,这两位恋人短暂分开的时候,她还是挺有用的。简不在场时,宾利总是喜欢找她说话,而宾利走了以后,简又总是找她解闷。
“他对我说,”一天晚上,简对伊丽莎白说,“今年春天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城里,我听了真高兴。我原来就认为他不可能知道嘛!”
“当时我也挺纳闷的,”伊丽莎白说,“可他是怎样解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