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萌
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睡眠的五分之一时间,又幻游梦境之中。
噩梦与美梦
梦境千奇百怪。有的常做噩梦,有的则美梦频临。
古罗马著名医生格林曾记述这样一件事:有位病人老是梦见自己的一条腿像石头一样沉,动弹不得,不久他的那条腿就瘫痪了。神经病理学家卡萨特金发现,病人出现明显疾病前,反复做内容大致相同的噩梦。例如,一位建筑师,晚上总是梦见一幢未竣工的楼房摇摇欲坠。一天晚上梦见楼顶突然倒塌,石块砸在他的胸部而惊醒。后来检查他有心脏病的征兆。
德国化学家刻库勒,试图绘出苯分子的结构式,虽经多次试验,久久冥想,仍未解决。一天晚上,他在火炉前打瞌睡,当向火焰望去的时候,似乎在蛇形行列中看见原子在跳舞。忽然那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形成一圆圈,并在他面前嘲笑似地旋转。一刹那,刻库勒醒来,马上绘出六角形的苯环结构。谁想到这美梦,竟使他发现了芳香族的化学结构。
“黄粱一梦”的故事告诉我们:从前有个年轻人,在邯郸旅店中遇一道士,道士送他一个枕头,睡上之后,梦见自己做了大官,娶妻生子,享尽荣华富贵。最近,英国科学家希尔恩博士,真的发明了一种“美梦感应装置”。只要晚上用一个插头与这神奇的盒子连接起来,便美梦频临,使你一夜享受到迷人的、令人愉快的美景。有了这美梦仪器,我们将与噩梦阔别了。
两种睡眠
现代神经生理学指出:梦,是睡眠的组成部分,觉醒、睡眠和做梦,是人类思维的三种主要状态。那种把睡眠看成神经活动的休止状态,已经是陈旧的观念了。
根据睡眠时的脑电图变化,人们把睡眠分为相连的两部分。一种叫非眼快动型睡眠,简称NREM睡眠,脑电图呈特殊菱形慢波。这一睡眠阶段,意识消失,大脑基本处于静息状态,心率、呼吸、体温、血压、尿量、代谢率等全部降低。这是“无梦睡眠”。接着,进入另一种叫眼快动型睡眠,简称REM睡眠。脑电图由慢波变为快波,两个眼球在眼睑下不停地无规则地转动,中耳肌肉间歇性收缩,好像在收集外来的消息,呼吸变得不匀,大脑细胞开始活跃。如此时把睡者唤醒,会述说正在做梦。这是“有梦睡眠”。
“无梦睡眠”与“有梦睡眠”每交替一次,为一睡眠周期。从“无梦睡眠”起,至“有梦睡眠”止,约需70~110分钟,平均为90分钟。即一个睡眠周期的“无梦睡眠”平均持续70~80分钟,“有梦睡眠”平均持续10~20分钟,一夜反复交替4~5次。这就是说8小时的睡眠时间,约一个半小时在梦中度过。
人们若从“无梦睡眠”中醒来,就说未曾做梦,其实,夜间的梦已完全遗忘了。据说,这种睡眠周期的交替,白天也是存在的。“白日做梦”,确有其事。
梦境与记忆
梦,是大脑记忆“痕迹”的巧妙编凑。
在脑干网状物质中,有一些大型脑细胞,它们的职责,是向大脑传送来自眼、耳、鼻、舌、身等感官的刺激。一旦睡眠命令下达,它们便自动地扣压来自体内外的各种消息,让大脑细胞处于暂时的静息状态。可是睡眠命令时断时续,这些大细胞也就时而抑制,时而活跃。每当大细胞进入短暂的活跃阶段,使得来自各方的刺激传给大脑,使大脑皮层细胞也活跃起来。于是大脑细胞把贮存的记忆“痕迹”进行分类整理,这就是千奇百怪的梦境。
梦境的编造,是大脑细胞瞬间的杰作。例如有人做梦被捕、下狱、受审、判决、游街、杀头,经历一系列的过程,直至刀落颈部方才被惊醒,这长长的梦境,仅仅是帐竿倒在颈部的一刹那,这种刺激勾引起大脑把贮存的记忆“痕迹”,编撰为有头有尾、言之有理的故事。梦境像个万花筒,一转动里面的有色玻璃即组成各种几何图形。
“有梦睡眠”的功劳,不仅是为我们提供梦的享受,更重要的是帮助人们的记忆。例如精神病医生本森和费恩伯格曾实验:第一组人员在晚上背诵了一批名单,然后睡了8小时;第二组人员在早晨背诵了相同的名单以后,随即投入当天的工作。在第二天的早晨,这两组人员同时进行记忆力的测验。结果,那些背诵名单之后立即睡觉的人比另一组人的记忆效果好得多。
道理就是记忆后睡眠,保护了记忆信息不受其他活动的干扰,有利于记忆信息的贮存。另外,“有梦睡眠”的生理作用,就是把每天得到的记忆信息进行分类取舍,将重要信息转入长期记忆,以便为第二天接受新的信息腾出地方。特别是将短期的记忆信息转化为长期记忆信息时,可能合成蛋白“记忆分子”,贮存在长期记忆库中,那就终生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