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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编外国神话传说(18)

俄耳甫斯又拨动了金琴,他边弹边说:“高贵的冥王啊,请让我告诉你实情。我来地府是为了我的妻子!她被毒蛇咬了一口,就被夺去了年轻的生命,到你们这儿来了。我也努力忍受失去她的痛苦。可是我实在太爱她了,是爱的力量让我来到这里。您也爱着您的王后,我想您是可以理解我的。冥王啊,我们都是您的臣民,请您让我们在世间再多活几年,迟早,我们会回到这儿来的。如果命中注定,我的妻子不能复活,我也决不愿意再回到人世,我就和她在地府同住!”

他的琴声和诉说竟使地府的鬼怪都感动得流泪了。冥王和王后也沉浸在琴声中泪流满面。冥王深情地看了看被她抢来的王后(上个故事里讲过),王后第一次笑了。冥王的心也愉快了许多。他对俄耳甫斯说:“啊,俄耳甫斯,我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快乐,你的乐曲让我感到,我不能拒绝你的愿望。”于是他吩咐侍从道:“把欧律狄刻带上殿来。”侍从走了后,冥王又说:“我把你的妻子给你了,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在没有离开地府之前,不得回头望她一下,否则,欧律狄刻仍将回到这里来。那时候,你的琴声再好听,我也不能把她给你了。”俄耳甫斯想,这容易办到。

欧律狄刻被蛇咬伤的脚还没有完全好,走路一瘸(qué)一拐的。她知道自己可以和丈夫一起回到人间,高兴极了。可是当她看到俄耳甫斯转过脸,不看她时,她心里冰凉了。她还满以为俄耳甫斯会立刻跑过来,亲热地抱她呢!俄耳甫斯背对着她说:“欧律狄刻,你现在跟我一起回人间吧!”他抓住她的手,一同走出了大厅,欧律狄刻很不高兴,但她还是跟着他走。

走出地府的门,三只头的狗还在睡觉,没有醒来。他们走到了史特克斯河。察龙将船划拢来让他们渡过去。他们过了河,沿着一条漆黑而又坎坷(kǎnkě)①的小路向上走去。俄耳甫斯想早点见到妻子的脸,他飞快地拉着她走,可是欧律狄刻的脚不好,加上路又不好走,她走得很艰难。后来,俄耳甫斯拉她的手竟不知不觉地松了,他走到妻子的前面去了。欧律狄刻生气的说:“俄耳甫斯!你不要我了吗?你不再爱我了吗?一路上看也不看我一眼!”俄耳甫斯心里很急,只是叫她快走。他的脸仍不敢转过去看一看他的妻子。她恳求道:“只要你看我一下,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的爱人!”俄耳甫斯灰心极了,他无法安慰她。欧律狄刻总算跟了一段路,眼看前面有了光亮,听得见鸟儿啾啾的叫声了,俄耳甫斯高兴地说:“欧律狄刻,快走几步,马上就到人间了!”可是他的妻子怒喊道:“我不愿意回到人间!你连望也不望我一下,我回去有什么意思呢?”她又停住不走了。俄耳甫斯心软了,他是多么想望着妻子的脸,拥抱一下她呀!于是,他禁不住回过头去,伸开双臂去拥抱她,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抱到,隐约看到妻子的影子滑了下去,消失在黑暗的深渊中。他抓不到她了!他又一次失去了他的妻子!

他又一次陷(xiàn)入了深深的痛苦中。他带着悔恨的心情又来到史特克斯河旁,察龙不愿意帮助他了,他说:“被命运所弃的人,我不能帮助他。”俄耳甫斯穿着肮脏(angzang)破烂的衣服在岸边一动不动地坐了七天,什么东西也不吃,只是流泪。他的脸色苍白了,他的身体也瘦了,他想这样可以死去,然而他却死不了。

他只好又回到大地上,从此再也不接受其他女人的爱意。后来,他还是死了。他是高兴的,因为他可以和欧律狄刻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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