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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匠马鲁夫(1)

很久很久以前,在埃及的首都开罗的城中,住着一个鞋匠,他的名字叫马鲁夫,娶妻法蒂玛,绰号“泼妇”,为什么得到这一绰号?只是因为她为人刁钻刻薄、寡廉鲜耻、无事生非,以控制丈夫为能事。每日都要咒骂丈夫千百次。

而那马鲁夫,则性情温和,为人勤奋,是一位有理智之人,不愿家丑外扬,羞于抖落自家短长。但是他毕竟家境贫寒,他只得老老实实地做着鞋匠,辛辛苦苦地过着日子。每日早早外出修鞋赚钱,养活妻子与自己。挣得钱多,便多给妻子花费,一旦他挣的钱少,就免不了要受到妻子数落,受她的折磨,以至于睡觉也不得安生。马鲁夫忍气吞声,不敢张扬。

正如诗人所云:

多少夜晚我同妻子在一起,

一夜情况糟糕得没法子提。

我恨不得带上毒药去睡觉,

她尝尝毒药的味道才叫好。

有一天,那妻子法蒂玛说道:“嗨!马鲁夫,今天给我买来些蜜饯甜丝糕来吧!”

马鲁夫回答:“真主保佑,但愿我能办到,今天能有人补鞋,我赚到了钱,晚上就会给你买回来。可是现在我一文钱也没有啊,但愿真主能让我今天能赚到钱吧!”

他妻子说:“我就不爱听这话,什么但愿能够但愿不能够的,我不管你赚不赚到钱,你必须给我买蜜饯甜丝糕来!你要是不买来,你可要想想新婚之夜你落在我手里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马鲁夫感叹:“真主是尊贵慷慨的!”

可怜的马鲁夫只得走出家门,心里装满了愁闷,他做了晨礼,来到鞋铺子,打开了门,说道:“主啊,求您发发慈悲,让我维持生计,能赚上几个钱去买那蜜饯甜丝糕吧!免得我今夜再受那个该诅咒的婆娘的气吧!”

马鲁夫等待着有人来找他修鞋,可是等了大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来修鞋,他愈加担心妻子的责怪而惶恐焦虑,便站起来,锁上了铺子的门。他心中忐忑不安,自己连买一个面饼的钱都没有,还谈什么买蜜饯甜丝糕呢!

此时,他无意经过一家糕点铺,便不由自主地在门前徘徊,眼睛里流出了泪水。糕点铺老板看见他流泪,问道:“马鲁夫师傅,你怎么流起眼泪来了?告诉我,什么事情让你不快活?”

马鲁夫只得实话实说了,他说道:“我的老婆实在太厉害了,她要我买蜜饯甜丝糕,我在铺子里坐了大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来修鞋,我连一个面饼也买不起呢,今日回家不好交代呀!”

老板笑起来,说道:“没关系的,你要几磅蜜饯甜丝糕呀?”

马鲁夫说:“五磅。”

老板痛快地给他称了五磅甜丝糕,说:“现在仅有奶油甜丝糕,没有蜜饯甜丝糕,你就让她吃奶油甜丝糕吧,我这里还有蔗糖,这奶油甜丝糕再加上蔗糖,比蜜饯甜丝糕还要好吃的,没什么妨碍的。”

马鲁夫羞于自己当时不能付钱,也只得将就了,说:“那就来蔗糖奶油甜丝糕吧。”

老板拿上了奶油甜丝糕,拌上蔗糖,简直成了帝王享用的美食了。

老板又问:“还要面饼和奶酪吗?”

马鲁夫说:“是,要的。”

老板就又给马鲁夫拿上两块钱的面饼和半块钱的奶酪,加上五块钱的蔗糖奶油甜丝糕,说道:“马鲁夫,我一共给你拿上了七块半钱的东西,这半块钱,你就拿去洗澡吧。你慢点儿,不着急的,过个两三天,等真主给了你生计,你有钱的时候再还我不迟,不要叫你的老婆受委屈。我是能够等待的,等待你有足够的钱来还账。”

马鲁夫拿上了蔗糖奶油甜丝糕、面饼、奶酪,感谢了老板,回家了,一边还说着:“赞美真主,你对我真大方慷慨!”

他一进家门,老婆就说:“给我带蜜饯甜丝糕了吗?”

他回答:“那当然。”

然后把带来的东西放到老婆面前。老婆朝这东西瞥了一眼,看到这是蔗糖奶油甜丝糕,便说道:“我跟你说要蜜饯甜丝糕,你怎么违背我的意思呢?你拿来的是蔗糖奶油甜丝糕!”

马鲁夫赶忙道歉,说:“这还是我赊来的蔗糖甜丝糕,可以迟些时候付钱的。”

老婆大发雷霆:“这真是废话!我不吃什么别的甜丝糕,只有蜜饯的甜丝糕才有味道!”

她生气了,一面把蔗糖甜丝糕泼在马鲁夫的脸上,一面说着:“起来!蠢货,还不赶快给我拿回去,换一份蜜饯甜丝糕来!”

她扇了马鲁夫一个耳光,打落了他的一个牙齿。马鲁夫的嘴巴立即流出了血,血流到了他的胸前。马鲁夫实在气愤,就朝老婆的头轻轻拍了一下,那泼妇便一把揪住了马鲁夫的胡子,哭哭啼啼大叫大嚷,撒起了无赖:“穆斯林们呀!穆斯林们呀!”

邻居们听见吵闹声,围拢了过来,为马鲁夫解围。他们让那老婆松下了抓住丈夫胡子的手,纷纷劝慰与责备这妇人,希望她对丈夫好一些。他们说:“我们也都是吃蔗糖甜丝糕的,别折腾这个可怜的穷人了,这还是你的不是呀!”

他们一直在劝慰她,直至他们二人和解。只是邻居一走,法蒂玛又神气起来,发誓不愿吃这种蔗糖甜丝糕。此时马鲁夫早已经饥肠辘辘,就想:老婆反正是不肯吃这种蔗糖甜丝糕了,自己吃掉算了,于是他就吃起来,那老婆看见他吃甜丝糕,就骂道:“吃吧,吃这毒药,烂了你的肚子,毒死你才好!”

马鲁夫说:“你干吗这样说话?”

他一边吃,一边向老婆赔笑说:“明日我再给你买蜜饯甜丝糕就是,让你一人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