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单纯的西蒙,我就告诉您吧。不久以前我们这里有一位了不起的巫术师,名叫米凯莱·苏格兰米凯莱·苏格兰:哲学家,西西里国王腓特烈二世的星象学家(约1236年),翻译并评论亚里士多德的阿拉伯文专题论文。但是,他却以术士和泥土占卜师的名声而受到人们的欢迎。(他是个苏格兰人),他受到许多绅士们非常隆重的款待,这些绅士中的大多数人都与世长辞了。当他要离开我们这里时,绅士们恳求他留下两个较有才能的徒弟,他果然留下两个徒弟并吩咐他们说,这些绅士对他非常好,他们要听从绅士们的支配,满足他们的每一个愿望。于是这两个徒弟留下来为这些绅士们效力,满足他们在男女私情方面的要求和其他任何要求。最后他们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他们喜欢我们佛罗伦萨人和我们的生活方式,在这里结交了许多亲密朋友,他们交友不分贫富贵贱,但只要求与他们合得来。作为对朋友的帮助,他们组织朋友们加入一个俱乐部,约有二十五人,每月至少聚会两次,地点由他们选定。在这些聚会上,每个人都随心所欲地向这两个徒弟提出要求,他们当天晚上就让这些朋友们的愿望得以实现。因为我和布法尔马科与他们两人关系最好,他们吸收我们进了这个俱乐部,我们现在仍是该俱乐部成员。
“在我们所有这些聚会上,那种富丽堂皇你几乎想象不出来:餐厅四壁上挂着豪华的帘帷,餐桌上的全副餐具跟国王使用的一样,男侍从们温文尔雅,女侍从们美丽大方,我们进餐用的餐具、托盘、大口水壶和瓶子都是金银制品,送到餐桌上的菜肴都是按照每位客人的口味做的——丰盛美味,多种多样,每道菜都是十分适时地端上来。多种乐器演奏出来的美妙音乐,男女声演唱的悦耳歌曲,我简直无法给您形容。还有那些蜡烛——您从没见过在这些宴会上点的那么多蜡烛;我们吃着各种糖果,喝着罕见的佳酿酒。您不要以为我们去那里时就穿着我们现在穿的衣服,每个人都打扮得极为华丽,件件衣服都是十分昂贵的。
“我们聚会时最痛快的事儿是那些伺候我们的美女,在我说出美……之后,就在你拍手的一瞬间,世界各地的美女立刻应召而来。啊,在那里你会看到孟买的穆斯林贵妇、戴姆车奇的少女、伊比扎的公主、麦德哈泼土邦主的妻子、慕尔豪森的侯爵夫人、帕尔马拉的公主和圣弟亚哥苏丹的妻子。还要我一一列举更多的美女吗?就说那一群女王吧!——连潘赞德里娜戴姆车奇……潘赞德里娜:这些地名、人名都是布鲁诺信口胡诌出来的,用来愚弄医生。女王大帝本人也在场。”
“不!这不可能!”
“嘿,这都是真的!我们都喝完美酒、吃完点心、在舞池里跳上几支舞曲后,每人带着各自选好的情人进入洞房。那些卧室简直就是天堂:那里芳香四溢,就像您在芳香罐里研磨枯茗籽时散发的香味一样,我们躺在上面睡觉的床漂亮舒适极了,漂亮舒适得令威尼斯总督都十分嫉妒。您可想而知,我们在卧室里玩着各种游戏,如‘把桶塞放进桶里’。我应该说,布法尔马科和我是玩得最愉快的,因为布法尔马科经常邀请法国王后陪他,我则经常邀请英国女王来陪我,她们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们尽心尽力,使这两个女人心满意足极了,因此她们只跟我们在一起。您明白了吧:我们之所以是世界上最快乐的男人,就是因为我们得到了这样两位美丽女王的爱。此外,每当我们向她们要一两千金币时,她们总是说:‘好的,给你!’那么,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猎取’的意思;在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猎取猎物就像海盗抢劫一样;但我们又不像海盗,我们用过所得之物后,将其奉还原主。所以,您现在明白了我们说‘猎取’的意思了吧,而且您能够懂得对此事保守秘密是多么的重要,因此我也不必再次请您保守秘密了。”
毫无疑问,那医生的医学知识最多只能医治婴儿的乳痂,他把布鲁诺的信口开河当作无需证明的真理,产生了一种要加入那个团体的强烈愿望;这是他全部抱负的总和。他对布鲁诺说,难怪他们是如此快活的一对儿,他竭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立刻请求布鲁诺带他去那里看看并成为那个俱乐部的成员,在他进一步博得布鲁诺的欢心之后,这一请求才会更有把握地提出。于是,他推迟提出这一请求,进一步密切他与布鲁诺的友情,布鲁诺成了他早、午、晚饭的常客。实际上,那医生讨好布鲁诺都到了这样的程度,好像没有布鲁诺陪伴他就不能活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