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恰尔多听了这些话,心里难受极了,等巴尔托洛梅娅说完,他对她说:“喂,我的心肝,你说的是什么话呀?你考虑过你的家和你自己的名誉没有?难道你愿意在这儿做他的姘妇,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而不愿意回比萨做我的妻子吗?当他厌倦你时,他会把你扔出房门,那对你将是一个多么大的耻辱啊?而我,我会永远疼爱你。你,不管愿不愿意,将永远是我家的女主人。难道你只为这种荒淫无耻的肉欲就抛弃自己的荣誉、抛弃爱你胜过爱我自己生命的我吗?喂,我心爱的人,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快跟我回去吧。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要求,我一定做出真正的努力去满足你,所以,宝贝儿,回心转意吧,跟我回去吧。自从你被人从我身边抢走,我就一直在痛苦中煎熬。”
“我的名誉,我不需要任何人比我自己更关心,”她回答说,“因为那太晚了。看在天主的面上,如果当初我的父母把我许配给你时,多考虑考虑我的名誉,那该多好啊!既然他们当时不考虑我的名誉,我为什么现在要费心考虑他们的名誉?既然我生活在罪过之中,谁在乎您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当他成功进入我的入口时,尽可称这为不可饶恕的罪恶吧,那是我的问题,不是您的问题!让我告诉您吧,在这儿,我感觉是帕加尼诺的妻子,而在比萨我感觉是您的妓女。在那儿,我们能否交欢要取决于月相和对我们这两颗行星会合的几何计算。在这儿,帕加尼诺整夜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吻我、啃我;其他具体细节,让天主替我给您描述吧。您说您要做出真正的努力去满足我。用什么满足我?第三次掷骰子?第三次甩钓鱼线,然后把它拉起来看看您是否钓上来什么东西?当然,自从我上次见到您,您变成了一位健壮的骑士了!去吧,努力生活在现实的世界里,您这个骨瘦如柴、发育不全的小东西。在我看来,您已是风烛残年。另外:假如帕加尼诺抛弃我(只要我愿意和他在一起,我认为他不会),我也不会回到您那儿去的。即使把您放进压榨机里全部榨干,也榨不出一匙量的汁液来。那一点是我吃了苦头才知道的,因为我试过了!我要另寻生路了。所以,我再次告诉您:我们这里没有节日或祈祷日,我打算留在这里。那么,请您走吧,越快越好,否则我要喊了,说您要强奸我。”
里恰尔多见自己在这场辩论中落得惨败,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娶了个年轻妻子,自己又不能满足她,是多么愚蠢啊!他难过地离开了巴尔托洛梅娅的卧室;他又和帕加尼诺谈了很多,但都无济于事。最后,他只好辞别巴尔托洛梅娅,一无所获地回到比萨。他由于悲哀而神经错乱了,无论谁在大街上和他打招呼或询问什么事情,他只跟人家说这样一句话:“忍受不了节日,不是吗?那个烂洞!”不久他就死了。帕加尼诺听到了这个消息,知道那女人非常爱他,就娶她为合法妻子。他们从不考虑什么节日、祈祷日或四旬礼仪,只要他们的腿还能动弹,就不停地耕耘他们那块田地。
亲爱的小姐们,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贝尔纳博在与安布罗焦洛争论时,他连屁股和胳膊肘都分不清楚,一点儿常识不懂。
这个故事逗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大家的颚骨都痛了。小姐们一致认为,迪奥内奥的看法是正确的,贝尔纳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故事讲完了,笑声也结束了,女王注意到天色已晚,大家都讲了故事,她的统治权也到此结束。所以,她按照已确立的做法,摘下花冠,把它戴在内菲勒头上,微笑着说:“亲爱的朋友,现在让这个小王国归你主管吧。”然后,她就坐了下来。内菲勒因为被授予这一荣誉,面色微红,真像四月天黎明时绽放的一朵新鲜的玫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在低垂的眼睑下闪闪发光——很像那颗明亮的晨星。大家纷纷表示愿意接受她这位新女王的统治;欢乐的喧闹声平静下来后,她也恢复了镇静,身子坐得比平时更直一些,对大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