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话新诗和历史剧创作外,郭沫若还写了大量的散文和小说。郭沫若的小说与散文大都带有一种自叙传的性质。他的小说主要写于20世纪上半期,发表了近三十篇小说。从他的小说中,我们或多或少可以读到作者的影子。他的小说写作受到“私小说”与“小说原本是作者的自叙传”等美学追求的影响,在总体情调上有一种淡淡的哀伤。郑伯奇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三集·导言》中谈到郭沫若前期的小说,“寄托古人或异域的事情来抒发自己的情感的,可称为寄托小说”。如《牧羊哀话》、《函谷关》(后改名为《柱下史入关》)等。郭沫若小说中那些写“自己身边的随笔式的小说”,被郑伯奇称为“身边小说”。这些“身边小说”从题材上分,又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抒写爱情的内容,表现了灵与肉的冲突,如短篇小说《叶罗提之墓》、《残春》、《喀尔美萝姑娘》及中篇小说《落叶》等;另一类是直率地袒露个体心境,带有浓厚的自叙传性质,如《漂流三部曲》(包括《歧路》、《炼狱》和《十字架》)、《行路难》等。
除了小说和散文,郭沫若还写了三部自传,即《我的童年》、《创造十年》、《北伐途次》。这三部自传是了解郭沫若的人生史和艺术史的重要文本。郭沫若的自传还有《由日本回来了》、《我是中国人》及《洪波曲》等。这些自传,并不是一些流水账式的“人生记录”,其间充满了作者的爱与憎,充满了作者对人生社会的理解与主张。读郭沫若的自传,我们同样可以感到一股昂扬的激情,同样可以感到作者飞动的才情。这些自传如行云流水,娓娓动人,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自传当作长篇散文来读。
郭沫若的文学世界是丰富的。除了白话文学写作外,郭沫若还写了大量的旧体诗,有许多旧体诗被后人传唱。然而,不论他的白话新诗还是他的旧体诗词,也不论他的历史诗剧还是他的小说散文,还是他写的几部自传文字,在艺术风格上有着相应的“共振性”,字里行间,体现出一个诗人饱满的激情,体现着作者积极拥抱生活介入人生的价值取向。
接受本书的编选,我就在想,究竟该为读者编一本怎样的郭沫若文学读本,是面面俱到,还是把郭沫若最重要的作品告诉读者?我选择了后者,正因如此,尽管《瓶》中有许多诗后人评价越来越高,但我仍将其舍弃,而把《女神》全部编入,因为这部诗集,不仅于郭沫若很重要,于整个中国新文学也很重要。至于郭沫若的历史剧,我同样认为,与其读几部“节选”,不如把《屈原》整部读熟,以期窥一斑而见全豹。与此同时,为了让读者对郭沫若的人生经历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我同时选了他的自传,想通过读一点郭沫若的自传,从而对这一杰出的诗人有一个基本的了解,然后精读几部作品,由这几部作品出发,再去读他其他的作品,取得的审美愉悦会更大一些,对郭沫若作品的领悟也会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