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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侠-第八章 人鱼的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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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在英国吗?”

“不是。”

“你住在此地吗?”

“是的。”

胡克完全闹糊涂了。“你们两个给他提几个问题。”他边对另两个人说,边擦擦他汗湿的前额。

斯密想了想。“我想不出什么问题。”他抱歉地说。

“猜不出啦,猜不出啦,”彼得喊,“你们认输了吗?”

他太骄傲了,把这个游戏玩过了头,让强盗们看到了机会。

“是的。是的。”他们急切地回答。

“那好吧,我告诉你们,”他喊道,“我是彼得·潘。”

潘!

霎时间,胡克恢复了常态,斯密和斯塔奇又成了他的忠实部下。

“好啦,现在我们可以把他弄到手啦。”胡克高声喊道,“下水,斯密。斯塔奇,看好船。不管是死是活,把他抓回来。”

说着,他跳下水去;同时,彼得那快活的声音喊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孩子们?”

“好啦,好啦。”湖的四面八方传来回应。

“那么,向海盗进攻。”

战争很短,但很激烈。头一个使敌人流血的是约翰,他英勇地爬上小艇,扑向了斯塔奇。经过一场剧烈搏斗,海盗手中的弯刀脱手了。斯塔奇挣扎着跳进水里,约翰也跟着跳下去,小艇漂走了。

水面上不时冒出一个脑袋,钢铁的寒光一闪,跟着是一声怒吼,或一声呐喊。在混战中,有的人打了自家人。斯密的开瓶钻捅着了图图的第四根肋骨,他自己又被卷毛刺伤了。远离岩石的地方,斯塔奇正逼近斯莱特力和双胞胎兄弟。

这时彼得又在哪儿呢?他在寻找更大的猎物。

其他的孩子都很勇敢,他们躲开海盗船长是无可指责的。胡克的铁钩把周围的水变成了死亡地带,孩子们像受惊的鱼一样,逃离那里。

可是有一个人不怕胡克,有一个人打算走进这个地带。

说也奇怪,他们并没有在水里相遇。胡克爬到岩石上喘气,同时,彼得也从对面爬了上来。岩石滑得像一只球,他们没法攀上去,只能匍匐着爬上来。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对方也正在往上爬。他们都在摸索着想抓住一块能着力的地方,不料竟碰到了对方的手。他们惊讶得抬起头来,脸几乎挨到一起,就这样相遇了。

有些高手们都承认,他们交手前,心情都不免有些低落。假如彼得那时也是这样,我也不必替他隐瞒。不管怎么说,胡克是海上库克唯一害怕的人。可是彼得的心情没有低落,他只有一种感觉:高兴。他高兴地咬紧了他那口好看的牙齿。像转念一样快,他拔出胡克深深地插在腰带里的刀,这时,他看到自己在岩石上的位置比敌人高,这样太不公平了,于是,他伸手拉了海盗一把。

就在这时,胡克咬了他一口。

彼得惊呆了,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不公平。他变得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望着,被吓傻了。每个孩子第一次遭遇不公时,都会这样发呆。当他和你真诚相见的时候,他一心想到的是,他有权利受到公平待遇。如果你有一次对他不公,他还是会爱你的,不过从此就会有所改变。谁也不会忘记第一次受到的不公平,除了彼得以外。他经常遭到不公,可他总是忘记。我想这就是他和别人真正不同的地方吧。

所以,彼得现在遇到不公平,就像初次遇到一样,他只能愣愣地望着,不知所措。胡克的铁钩抓了他两次。

几分钟以后,别的孩子看见胡克在水里发狂似的拼命向小艇游去。这时,他那瘟神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得意的神色,只有惨白的恐惧,因为那只鳄鱼正在他后面紧追不舍。在平时,孩子们就会一边游泳,一边欢呼;可是,这次他们感到不安,因为他们看不见彼得和温迪,于是在湖里到处喊着他们的名字,寻找他们。他们找到那只小艇,钻了进去,一边划着,一边高喊:“彼得,温迪。”可是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美人鱼嘲弄的笑声。“他们准是游回去了,要不就是飞回去了。”孩子们断定。他们并不太着急,因为他们很相信彼得。他们像男孩子一样咯咯地笑,因为,今晚可以迟睡了,这全是温迪妈妈的错。

他们的笑声消失后,湖面上一片冷清寂静,随后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叫。

“救命啊,救命啊!”

两个小小的身体正朝着岩石游来,女孩子已经昏过去,躺在男孩子的臂上。彼得使出了最后一点力气,把温迪拽上岩石,然后累得在她身边躺倒了。虽然他自己也昏迷了,他却知道湖水正在上涨。他知道他们很快就要淹死了,却实在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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