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听见。”斯塔奇说着举起灯笼照向水面。海盗们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就是我告诉过你们的那只鸟巢,浮在湖面上,那只永生鸟正伏在巢上。
“瞧,”胡克回答斯密的问题,“那就是一位妈妈。这是多好的一课啊!鸟巢一定是落到了水里,可是,母鸟肯舍弃她的卵吗?不会的。”
他的话声忽然断了,仿佛一时想起了他天真无邪的日子——可是他一挥铁钩,拨开了这个软弱的念头。
斯密很受感动,他凝望着那只鸟,看着那鸟巢渐渐漂走;可是,更多疑的斯塔奇却说:“如果她是一位妈妈,她在附近漂来漂去,也许是为了掩护彼得。”
胡克哆嗦了一下。“没错,”他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斯密热切的声音,把胡克从沮丧中唤回来。
“船长,”斯密说,“我们不能把孩子们的妈妈掳来做我们的妈妈吗?”
“这主意太棒了。”胡克喊道,他那大脑瓜里立刻就想出了具体的方案,“我们把那些孩子捉到船上来,让他们走跳板淹死,温迪就成了我们的妈妈了。”
温迪又禁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绝不!”她喊道,头在水面上冒了一下。
“这是什么?”
什么也看不见,海盗们想,那一定是风中一片树叶的响声。“你们同意吗,伙计们?”胡克问。
“我举手赞成。”他们两个说。
“我举钩宣誓。”
海盗们都宣了誓来到了岩石上,胡克忽然想起了虎莲。
“那个印第安婆娘在哪儿?”他突然问。
他有时喜欢开个玩笑,他们以为他又在打趣。
“她很好,船长。”斯密美滋滋地回答,“我们把她放了。”
“把她放了!”胡克大叫。
“那是你下的命令呀。”水手头子结结巴巴地说。
“你在水里下令放了她。”斯塔奇说。
“该死,”胡克暴跳如雷,“搞什么鬼?”脸气得发黑。可是,当他看出他们没有说谎时,不禁惊讶起来。“伙计们,”他声音发颤,“我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这可怪了。”斯密说。他们全都心慌意乱起来。胡克提高了嗓门,可声音中带着颤抖。
“今夜在湖上游荡的精灵鬼怪呀,”他喊道,“你们听到了吗?”
彼得当然应该不出声,可是,他当然非出声不可。他马上学着胡克的声音回答。
“见你的鬼,我听到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胡克连脸都没有发白,可是斯密和斯塔奇吓得抱作一团。
“喂,你是谁?你说。”胡克问。
“我是詹姆斯·胡克,”那个声音回答,“快乐的罗杰号船长。”
“你不是,你不是!”胡克哑着嗓子喊。
“该死,”那声音反唇相讥,“你再说一句,我就在你身上抛锚。”
胡克换了一副讨好的神色。“如果你是胡克,”他几乎有些低三下四地说,“那么,告诉我,我又是谁?”
“一条鳘鱼,”那个声音回答,“只不过是一条鳘鱼。”
“一条鳘鱼!”胡克茫然地重复着;他那一直鼓得足足的傲气,这时突然泄了气,他看到他的部下从他身边走开。
“难道我们一直拥戴一条鳘鱼作船长吗?”他们嘟囔着说,“这可是降低我们的身份了。”
他们原是胡克的狗,反倒咬了他一口;胡克虽然落到这一步,可是他并不太注意他们。要反驳这样一个可怕的谎言,他需要的,不是他们对他的信任,而是他的自信。他觉得,他的自信从他身上溜走了。“别丢下我,伙计们。”他哑着嗓子低声说。
他那凶悍的天性里,带有一点女性的性格,所有大海盗都一样,有时也会因此得到一些直觉。忽然他想试一试猜谜游戏。
“胡克,”他问,“你还有别的声音吗?”
要知道,遇到游戏,彼得总是禁不住要玩的。于是他用自己的声音快活地回答:“有啊。”
“你还有一个名字吗?”
“有的,有的。”
“蔬菜?”胡克问。
“不是。”
“矿石?”
“不是。”
“动物?”
“是的。”
“男人!”
“不是!”彼得嘹亮地回答,声音里带着轻蔑。
“男孩?”
“对了。”
“普通的男孩?”
“不是!”
“特别的男孩?”
温迪苦恼地听着,这次的回答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