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遗憾我没能娶到这个贵妇人。”加拿大人一边说,一边挥动了一下胳膊,样子挺吓人的。
“尼德·兰想做克娄巴特拉的丈夫喽!”康塞尔叫喊了起来。
“我早该结婚的,康塞尔,”加拿大人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没有结成,可这并不是我的错。我甚至给我的未婚妻凯特·唐买了一串珍珠项链,可她却嫁给了别人。这条珍珠项链花了我一块半美元。教授先生,您可得相信,那串项链上的珍珠可是2080目筛子里的上等货。”
“尼德,你太老实了,”我笑着说,“那是人造珠,是一颗外表涂着东方香精的玻璃珠。”
“咦!东方香精,”加拿大人说,“应该很贵吧。”
“分文不值。那只不过是小鲅鱼鱼鳞上的银白色物质,从水里采集后用氨保存,没有任何价值。”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凯特·唐才嫁给了别人。”兰师傅蛮不在乎地说。
“不过,”我说,“说到价格昂贵的珍珠,我想任何一位君主拥有的珍珠都不能与尼摩艇长的那颗珍珠相媲美。”
“就是这颗。”康塞尔指着陈列在玻璃柜里的珍珠说。
“对,就是这颗珍珠,我的估计错不了,这颗珍珠值200┩颉…”
“法郎。”康塞尔急切地补充说。
“是的,”我说,“200万法郎。尼摩艇长可能只付出了采集之劳。”
“嘿!”尼德·兰大声嚷着,“谁说我们明天去海底散步时不会碰到一颗和这颗一样的珍珠。”
“做梦去吧你!”康塞尔说。
“为什么不会?”
“在‘鹦鹉螺’号潜艇上,就算有几百万法郎又有什么用?”
“在‘鹦鹉螺’号上是没有用,”尼德·兰说,“可到了别的地方就有用了。”
“什么!别的地方!”康塞尔边说边摇头。
“确实如此,”我说,“兰师傅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我们能够带一颗价值几百万的珍珠回到欧洲或美洲去,那么至少能证明我们这次历险的真实性,同时也能增加这次历险的传奇色彩。”
“我同意先生的说法。”加拿大人说。
“可是,采珠危险吗?”康塞尔说,他考虑问题总是那么周到。
“没有危险,”我赶快说,“特别是我们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就更不会有危险了。”
“干这一行能有什么危险,”尼德·兰应和着说,“顶多是多喝几口海水!”
“正如你说的那样,尼德。对了,”我尽量用尼摩艇长那种从容洒脱的口吻说,“你怕不怕鲨鱼?”
“我当然不怕了,”加拿大人说,“我,一个职业捕鲸手!干我们这一行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鲨鱼?”
“这可不是用捕鲸叉叉住鲨鱼,把鲨鱼拖到甲板上,用斧子剁去尾巴,再开膛破腹,掏出心脏,然后再把鲨鱼扔到海里。”我说。
“这么说是……”
“你想的没错。”
“是在水里?”
“没错,是在水里。”
“没问题,不过得用一把好叉!先生,您知道,鲨鱼这种畜生身体有什么缺陷吗,它们必须转过身来才能咬住您,趁鲨鱼转身时……”
尼德·兰说这个“咬”字时的样子,不禁使人脊背上凉飕飕的。
“那么,你呢,康塞尔,你怎么想的?”
“我嘛,就在先生面前实话实说好了。”康塞尔说。
“太好了。”我心里想。
“如果先生要去和鲨鱼搏斗,”康塞尔说,“我觉得,作为先生忠实的仆人,没有理由不陪同他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