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的故乡舍佩托夫卡城,日日夜夜陪伴着轰轰隆隆的枪炮声,只有在深夜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红军多次发起进攻,想夺取这座小城。但是敌人的部队隐蔽在战壕内死守,红军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终于受不了枪炮的反攻撤了下来,战场上留下一些僵硬的尸体。
今天对小城的攻击比先前更凶猛,更频繁。他们势不可当地推进着,他们几乎就要占领车站了。通过一场短兵相接,红军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迫使他们从最后的阵地——城郊的花园和菜地里撤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向城里狼狈逃窜。红军部队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以刺刀相拼,清扫了敌人的零星狙击部队,最后占据了所有的街道。
谢廖扎全家和邻居一起躲在地窖里。但是现在任何力量也无法阻挡谢廖扎,他一定要出去。尽管母亲再三阻拦,他还是跑出了阴森森的地窖。他打算跑到街上去看看。敌军的败军正沿着通往西南车站的大路狼狈逃窜,突然一个红军战士跳上大路,卧倒在地,向着公路另一端射击,接着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
谢廖扎顿时高兴极了。他奔上公路,扯着嗓门使劲高喊:
“同志们万岁!”
谢廖扎飞快地跑进院子,抓起那些败兵留下的子弹袋和步枪,奔过去追赶队伍。直到攻进西南车站时,他才被红军发现。那时部队已经截住几列满载枪支和弹药的列车,把敌人赶进树林,正在驻地休息、整顿。年轻的机枪手走近谢廖扎,惊奇地问:
“同志,你从哪儿来的?”
“我是本地人,就住在城里。早就盼着你们来啦。”
红军战士团团围住谢廖扎。
谢廖扎心里快活极了:他们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他和他们一起参加了攻打车站的肉搏战。
小城活跃起来,受尽磨难的居民从地下室和地窖里爬出来,冲到门外,去看进城的红军队伍。谢廖扎的妈妈看见了走在红军队伍中的谢廖扎。他连帽子也没戴,腰间扎着子弹带,肩上挎着步枪。
谢廖扎,他的儿子,居然也参加打仗了。谢廖扎的妈妈又急又恨,站在那儿直跺脚。啊,这会惹麻烦的呀!还背着枪,在全城人面前大摇大摆,这还了得!以后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
“谢廖扎,你给我回去,马上回家!你这个混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要打仗,到我这儿来打吧!”说着,她向儿子走去,要把他拉出来。
但是,谢廖扎,她的谢廖扎,那个不止一次被她揪着耳朵的谢廖扎却瞅了她一眼,又羞又恼地红着脸断然回绝道:
“叫什么叫,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他继续往前走。
他可怜的妈妈顿时勃然大怒:
“好啊!你敢这样跟你妈说话!看你以后还敢回家!”
“那我就不回去了。”谢廖扎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
谢廖扎的妈妈不知所措地站在路边。这时,一队晒得黝黑、满身尘土的战士正好从她身边走过。
“大妈,别哭,我们还要推你的好儿子当政委呢!”一个洪亮的嗓音打趣地说。
队伍里响起了愉快的笑声。前面的连队传来整齐嘹亮的歌声:
同志们,勇敢的前进,
斗争中百炼成钢,
为争取自由的道路,
昂首挺胸上战场!
整个队伍应声附和,歌声雄壮响亮。在这雄壮的歌声中,也有谢廖扎嘹亮的歌喉。他找到了新的家庭。在这个家庭里,有一支步枪是属于他谢廖扎的。
红军的革命委员会就设立在列辛斯基的庄园。夜里,工作人员贴出了革委会的第一号文件——《告舍佩托夫卡全体劳动人民书》
同志们:
无产阶级军队已经占领了本市,红军苏维埃政权已经恢复。我们希望全体军民保持镇定,残害犹太人的刽子手已经被打败,为了不让他们卷土重来,为了把他们彻底消灭,请大家踊跃参加红军。尽你们的全力支持劳动人民政权!本市军权属于司令部司令员,政权属于革命委员会。
苏维埃革命委员会
旁边还贴了一张火红色的宣传画。画面上的红军战士逼视着一名观看者,一只手指着看这张画的人。宣传画的题字是:
“你参加红军了吗?”
红军的宣传干事在小城的广场上组织了很多次演讲,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