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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代理检察官

“维尔福,您知道不知道,您这一席话颇有革命的气味。不过我原谅您,一个吉伦特派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代表工商业资产阶级利益的政治集团。1792年执政,反对革命深入发展。1793年巴黎人民起义时,其政府被推翻。人的儿子,哪能不带一点祖上的气息呢?”

维尔福顿时满脸通红。“不错,家父是吉伦特派人,”他说道,“可是,夫人,家父并未投票赞成处死国王。恐怖时期您受到迫害,家父同样受迫害,而且险些与令尊大人在同一断头台上被杀。”

“是的,”侯爵夫人说,痛苦的回忆丝毫未能使她动容,“两位老人虽然同被送上断头台,但是他们信奉的主义却有着天壤之别。我这话是有证据的。众亲王被放逐的时候,我家对他们始终忠肝义胆,可是,令尊大人却迫不及待地归顺新政府,公民努瓦基耶自从当了吉伦特派人后摇身一变,成了努瓦基耶伯爵,又当上了元老院议员。”

“母亲,”勒内说道,“您是知道的,大家都已说好,痛苦的往事不再提了。”

“夫人,”维尔福接着说道,“我同意圣梅朗小姐的话,敬请您把往昔的事暂且忘掉。悠悠往事,上帝的旨意尚且不起作用,我们又何必给以非难指责?上帝可以改变未来,但无法改写历史。我们凡人所能做的,即使不背弃过去,至少也应用薄纱将其蒙上。各位,就我本人而言,抛弃的不仅是家父的主张,而且还有他的姓。家父曾经是,甚至可能现在依然是拿破仑党人,他姓努瓦基耶,但本人是保王党人,我姓维尔福。那残存的革命液汁,让它同枯萎的树干一起寿终正寝吧。老树分蘖出的新芽条不可能,我甚至说几乎不愿意完全同老树分离,但是,夫人,请您不要只看到这一现象。”

“说得好,维尔福,”侯爵说道,“太好了,您的回答非常出色。我总是劝侯爵夫人忘掉过去,但她一直不听。我看,今天您的机遇要比我的好。”

“是的,我非常赞成。”侯爵夫人说道,“让我们忘掉过去,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好,我们可以约法三章。不过,维尔福至少要做到将来不动摇。请不要忘了,维尔福,我们为您向陛下作了担保,听了我们的保举,陛下才恩准既往不咎。”她伸手让青年吻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像我答应您的请求忘掉过去一样。但是,阴谋作乱者一旦落入您手里,请记住,众人的眼光会紧紧盯住您,因为大家知道贵府可能与这些阴谋家有牵连。”

“噢,夫人,”维尔福回答道,“我的职业,特别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这都要求我铁面无私,我一定全力为之。我已经办了几桩政治告发的案子,在这方面,我经得起考验。不幸的是,至今我们仍不能万事如意。”

“是吗?”侯爵夫人说。

“我很担心。厄尔巴岛上的拿破仑离法国实在太近了,从我们海岸几乎可以举目相望,他的党羽因而有了希望。马赛到处是领半饷的军官,他们每天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寻衅同保王党人大吵大闹,所以上层阶级时有决斗,平民百姓中则是暗杀肆虐。”

“是的,”萨勒维约伯爵说道,他是圣梅朗侯爵的老友,阿托瓦伯爵路易十八的弟弟,继路易十八之后为法国国王(1824—1828)。的侍从长,“是的,不过诸位可知道,神圣同盟1815年拿破仑帝国崩溃后,俄、普、奥三国在巴黎结成的同盟。打算把他迁走。”

“对,我们离开巴黎的时候,这事正在谈。”圣梅朗侯爵说道,“把他送哪儿呢?”

“圣赫勒拿岛(拿破仑第二次被流放并死于此岛(1815—1821)。)。”

“圣赫勒拿岛?那是什么地方?”侯爵夫人问道。

“这是过了赤道的一个小岛,离这儿有16000多里原书为法国古里,约合4公里。法国古代长度单位中的寸、尺与我国的市寸、市尺大致相当,因此法国古里在译文中换算成市里。”伯爵回答说。

“太好了!正如维尔福所言,把这样一个人放在现在那岛上简直太愚蠢。厄尔巴岛一边是科西嘉,是他出生的地方,另一边是那不勒斯,他妹夫至今仍是那儿的国王,岛的对面是意大利,他曾设想在那里立他儿子为王。”

“可惜,”维尔福说,“1814年的条约把我们束缚住了,除非我们不履行条约,否则动不了拿破仑。”

“那好,我们可以毁约。”萨勒维约伯爵说道,“他下令枪决不幸的昂伊安公爵法国波旁王族成员(1772—1804)。的时候,真的遵守什么条约了吗?”

“好,”侯爵夫人说道,“我们说定了,神圣同盟把拿破仑轰出欧洲,他在马赛的党羽由维尔福来清除。暂且不管国王执政还是不执政,假如国王执政,王室政府应该强大有力,政府官员应该威武不屈,舍此决不能杜绝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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