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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篇

我一直在努力,想养成严格的商业习惯,这种习惯是每一个人都必不可少的。如果你是和天朝帝国(指中国.)做生意,那么只要沿着海滨,在某个塞勒姆港口,设个小小的会计室就够了。你可以出口本国生产的各种土产,什么冰啦,松木啦,还有一些花岗石啦,统统用本地货轮运出。这些都是很好的生意。凡事你要亲自过问。你要兼任领港员和船长,业主和保险商;你要买进,卖出,还要记账;收到的每一封信都要过目,发出去的每一封信都要自己起草或审阅;日夜监督进口货物的卸货工作,几乎与此同时,你还要到沿海各地去跑一跑——船货最多的时候往往在杰西口岸卸货,——你得自己做发报机,不知疲倦地跟地平线联络,同时还要和驶向海岸的所有船只通话;向需求不断的海外市场稳稳地发送商品;要熟知市场行情,了解各地的战争与和平状况,预测贸易与文明的趋势;要利用一切探险得来的成果,走新的航道,运用一切航海技术上的进步——还要研究航海图,确定各个暗礁,新的灯塔和浮标的位置,对数表要再三校对,因为计算稍有疏漏,那么本应到达友好码头的船就会触礁,——就像拉.贝鲁斯(拉.贝鲁斯(Compte de La Perouse, 1741-1788):法国探险家,他的船在南太平洋遇难,和手下一起失踪。)的神秘命运——要步步紧跟宇宙科学,研究上至汉诺(汉诺(Hanno, 约公元前500年):迦太基航海家,制图家,一生富有传奇色彩。)和腓尼基人,下至现在,所有伟大的发现者,航海家,大冒险家和商人的一生;总之,你得时时记下舱里的货物,这样你才能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境地。什么利润啦,亏损啦,利息啦,净重计算法啦,这些问题使人殚思竭虑,要想精确地测定所有这一切,非得有各方面的知识不可。

我想瓦尔登湖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这倒不仅仅是因为有铁路和冰块生意,它还提供了诸多有利条件,也许泄露这些条件并不明智。这是一个很好的港口,地基很牢。没有涅瓦河那样的沼泽地需要填补,虽然你得到处加固打桩。据说涅瓦河要是涨了潮,再加上西风和冰块,会将圣彼得堡从大地表面冲跑。

由于做这种生意时没有通常所需的资金,因此,我从哪儿得到了每个这样的企业都必不可少的资金,恐怕很难推测。说到衣服,我们一下子就接触到了问题的实质,人们购衣时,恐怕更多的是爱好新奇,一心想着别人如何看待你,很少考虑它们的真正用途。让那些有工作的人不要忘了,穿衣服的目的,第一是要维持生命的热量,第二,是要在当前的社会状态中,消除衣不蔽体的现状,他还可以判断一下,有多少必需的重要工作可以得到完成,而又不会给他的衣橱增添衣服。国王和王后有御用裁缝为其制衣,但是他们的衣服只穿一次,因而体会不到穿合身衣服的乐趣。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个挂干净衣服的木架而已,而我们穿的衣服则一天天和我们融为一体,印上了穿衣人的性格,直到我们舍不得将其丢弃,就像舍不得抛弃自己的身体一样,我们恋恋不舍,心情沉重,总是想方设法作些医疗补救。在我的眼里,衣服有补丁,并非低人一等,然而我也深信,一般人渴求的是穿着要时髦,至少要干净,没有补丁,至于良心是否完美,他们全然不放在心上。然而,即使衣服破了不补,所暴露出的最大坏处恐怕还是缺乏远见,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后果。有时我就用这样的方法来测试我的朋友,——谁肯穿在膝盖上缝了补丁,或只是多了两条缝的裤子?大多数人认为,如果他们穿了这样的衣服,他们的人生前程就会给毁了。他们宁可跛着一条腿进城,也不愿穿破裤子进城。如果哪位绅士的腿意外受了伤,通常还有办法补救;但是如果同样的意外使他的裤腿破了,却无法可救,因为他看重的不是真正令人敬重的东西,而是那些受到人们尊重的事情。我们认识的人不多,认识的衣服和裤子倒不少。你设法给稻草人穿衣打扮,然后自己站在一边,无所事事,谁不马上向稻草人致敬?前几天,我经过一块玉米地,走近那根穿衣戴帽的木桩,立刻认出了农场的主人。同我上次见到他相比,他只不过是多受了一些风霜的侵蚀。我听说有一条狗,见到凡是穿衣服的陌生人到其主人的房屋前,就会大声狂吠,但却很容易被一个不穿衣服的小偷制服,一声不吭。如果被剥夺了衣服,人们还能维持什么样的相对身分,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被剥夺了衣服,你能否确切地告诉我,文明人中有哪一群属于最尊贵的阶层?菲菲夫人(菲菲夫人(Mrs. Ida Pfeiffer,1797-1858),奥地利旅行家,作家。)从东到西,周游世界,当她接近了俄罗斯的亚洲部分时,她说:她前去拜见当地的长官时,觉得自己不能再穿旅行服了,因为她“现在是在一个文明的国度,人们是靠衣服来判断人的”。就是在号称民主的新英格兰小镇,只要谁偶然有了钱,穿得时髦,配备阔气,那他就会赢得众人的敬慕。不过敬慕的人虽然很多,但都是些异教徒,真需要送一名传教士给他们。此外,衣服是需要缝纫的,而缝纫则是一种你可称之为没完没了的工作;至少说,女人的衣服从来就没有做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