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说了。”纪明澄的声音听起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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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让你难堪了?”陈熏笑了笑,继续披露,“还有,自从小学开始,你追求的每一个女生最后都统统倒向陆昭珩,唉,都很浅薄无知呢,放着这么有深度的纪大少爷不要……”
纪明澄气得跳了起来,把手上的东西统统摔到地上:“你呢?我还没说你呢!陈熏你……”
后面的话我很想听下去,刚竖起耳朵全身戒备,听到的却是另一个声音,虽然轻微却让人无法不集中注意力的声音。
“宁儿,跟我走。”
陆昭珩是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宁儿,他叫我宁儿。他怎么可以这样叫我?我们的关系有亲密到这个地步吗?还有还有,他怎么可以离我那么近,温热的呼吸仿佛都触手可及。他怎么可以(*@︿@*)……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人了,他站在我身后。当我转过头,眼里看到的只有他,耳朵听到的只有他,心里想到的只有他……这种略微酸痛想要哭泣的感觉,大概就是喜欢的感觉吧。
“可是……”我断断续续地说,“陈熏和纪明澄……”
“他们吵架时什么都看不见。”陆昭珩淡淡扫视了一眼,“跟我走,我有话对你说。”
真的。陈熏和纪明澄的争吵如入无人之境。纪明澄火暴到极至,陈熏冷静到极至。他好不容易蹦出一段话总是被她一句话就挡了回去。在我们离开教室时,纪明澄看上去都有撞墙的打算了。
(5)
顺着料理教室旁边的楼梯往上走,八楼是天台。
澄景的楼太多了,大多都还没派上用场,譬如这幢,除了料理教室之外,几乎等于一幢荒楼。
这样也好,人烟稀少,否则被人看到我明天又得上头条。
风猎猎地吹过,陆昭珩在天台边沿站定,偏过头来问:“你很讨厌我吧?”
“我?讨厌你?”我呆呆的,“为什么要讨厌你?”
“因为我怂恿你参加比赛。”
“是啊……是你……”我黯然地低头,“你明知道我没机会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
“我……我什么都不会。”
他转过身,皱着眉头打量我。
我更加慌乱,结结巴巴地补充:“//(ㄒoㄒ)//还有,我……男生也不喜欢我,你知道的……如果你只是想看我笑话,现在也够了吧……我本身已经是个大笑话了……真的,陆昭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让我很难堪知道吗……”
“你的废话真多。”他打断我,“我问你,你有准备什么吗?”
“我……”
“就知道。”他冷哼一声,从身后变出个纸袋,塞到我手里,“校服都买不起的人,晚礼服更是困难吧?凑巧我这里有一件。”
“我不能……”
“你又不是第一次接受我帮助了。”他转过头,含糊地说,“顺便说一句,上次那件衣服,的确是我的。”
我抬起头,有些诧异。习惯了听他尖锐的句式,现在这样平和的语气,反而让人觉得真假难辨。
“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不是故意给你难堪。”他以为我僵硬的表情还是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于是继续解释,“如果我表现出一点的好感,你以后受到的攻击更多。明白吗?”
附近的教室下课了,楼下清晰传来人流的喧嚣声。他探身望了望,叹了口气:“我走了,这次比赛,我不想再看到你无能的样子。”
“等等。”直到最后,我好不容易张开口,声音微弱地问出那个困扰于心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
话刚出口,我就有些后悔。这个唐突的问题,仿佛笃定了要他回答一些譬如我喜欢你,我对你有好感之类的话。然而我又头脑清楚地明白,答案不是这个。
果然,他停住脚步,稍稍地偏过头,“因为你的感觉很像一个人。”顿了顿,他又惋惜地说,“不过,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她。”
“……>_<|||是吗,那她……”
“她死了。”
(6)
回到寝室没多久,陈熏气冲冲地推门进来,一边嘴里还不服气地念叨着诸如自恋狂之类的词语。看样子争吵最终应该是以两败俱伤而终。
“那个混蛋,我忍他至少有八年了!”陈熏狠狠地把外套摔到床上,“八年了!毛病越来越多!”
“咦?”我奇怪地抬起头,“你们从小就认识啊?”
“拜托你下一句千万不要是:‘你们是青梅竹马啊’,我没那个福气。”陈熏没好气地说,“其实我和那个混蛋,还有徐嘉羽,陆昭珩,我们四个是从小学一路同班过来的。只不过那个混蛋学习比较差劲,留了一级,哈哈,苍天有眼!·”
“哦。你们是那么多年的同学了。”我很快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班死过人没有?”
“没。”毫无疑问的回答。
“那陆昭珩的身边呢?死过人没有?”
“没有!没有!”陈熏古怪地瞧着我,“你很期待他身边死人吗?譬如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性格很怪,身边除了我没有别人……”陈熏说了一半,目光转到床上的纸袋,“这是什么?”
不等我阻拦,她已经上前一步抖出了其中的内容。..@_@|||||..那是一件白色的及膝公主裙,裙摆四周滚着精致的蕾丝花边,腰际绑着浅粉色的缎带,缠到身后成为一朵怒放的蝴蝶。胸口开得并不夸张,穿上时恰好可以露出女孩子可爱的锁骨。
“哗!”陈熏叹为观止地大叫,“女人的堕落都是从晚礼服开始~!太赞了!”
“啊……还好。”我红了脸。
“话说回来。”她冷静下来,托着下巴思考,“你从哪来的钱?这件裙子很贵吧?”
“我……”被问到重点,我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别人送的?”她试探地问,“我来猜猜,是……陆昭珩?”
我低头,代表默认,“他说是凑巧……我想,应该是家里谁不要的裙子吧……”
陈熏张开裙子左右看看,“怎么可能?”她笑着摇摇头,“陆昭珩说话一向口不由心,你看看,风格……连尺码是像是特意为你设计的。他,对你还真不错。”
“你不要这么说。”我很局促,“万一被别人听到,会误会。”
“怕徐嘉羽么?”陈熏轻蔑地哼了一声,“老实说,我最瞧不起她,宁愿你和陆昭珩在一起,也不要……”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说时迟,那时快。嘉羽正好推门而进。
我和陈熏一起滚到了床上,那件裙子悠悠落地。
嘉羽上前捡起,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调整出一个微笑,“宁儿,这是你参加比赛要穿的吧?”
“是啊……我……”我莫名地慌乱,嘉羽小心地把裙子递到我手上,同时体贴地说:“那要收好了,到时仪容很重要哦。”
她说的很诚恳,很真心。仿佛根本没把我当竞争对手来看。自从我要参加选举的消息传开之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她解释。可她一直以来这种淡然的态度却让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时间就这样慢慢拖了过去。
离学园祭越来越近,我倒没有刻意去准备关于“女神”的东西。心想到时穿上那件裙子上台做个样子就可以了吧?总之不要太丢人就好。与我的不重视相比,学校里关于“女神”的讨论却是越演越烈。到处可以看到男生彼此打招呼。
“你准备投谁的票啊?”
“还没有想好。”说到这里,O__O"男生往往会显出十分困惑的样子,“嘉羽很能干,可是杜晓菲也算可爱……”
看见了吧?没人想的到程宁儿。我本身就是一场预知的败局。
这个时候,陈熏还会很自以为体贴地来安慰我:“没关系,如果他们允许我也作为男生投票的话——那我保证你至少会有一票。”
至少会有一票,一票。
(7)
学园祭当天。
“宁儿宁儿!”河马学姐一大早就急吼吼地把我从寝室里拖出来,一边走一边吩咐,“今天,500个蛋挞,没问题吧?我很为你着想了哦,昨天还有人跟我提议要加200张披萨,我给拒绝了……”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我吓得要死,“500个?学姐杀了我吧!”
“程宁儿。”她停下,正色看着我,“你大牌了哦。以前你不会拒绝学姐我的。你大牌了哦,自从参加选美开始,你就大牌了哦。”
天,一个选美就把我羞得半死,再加上个大牌,我一张脸快红破了。
“好吧。”我艰难地点点头,“那我,我尽力吧。”
>"<||||结果整个上午我都在忙着往捏好的蛋挞皮里灌上蛋挞水,再小心翼翼地把小东西们放进烤箱,手脚一刻没停过,就这样,一上午也不过完成了100多只。那些家政协会的会员们,包括尊敬的社长,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熏急冲冲地闯进料理教室,一把拖住我:“天啊!你还在这做饭?你不要比赛了?”
“可是……”我脸上都是面粉,手指也油乎乎的,惨兮兮地指着桌上一堆半成品,“可是……下午就要出去摆摊的,我还没完成……”
“那下午也要比赛你知不知道?”
“事情要一样一样来……哎呀……陈熏……你拖我去哪?”
她才不管什么社团荣誉呢。力气又那么大,一只手就把我拖出了沉闷的料理教室,穿过熙熙攘攘的学校甬道,这一条路上都是各个社团的展示点,鸡飞狗跳的,用这个成语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宠物协会真的把一笼子的鸡鸭都给摆出来了,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也可以算作宠物。
陈熏径直把我拉进了礼堂的后台。比赛快开始了,这里坐满了盛装打扮的女生们,杜晓菲正坐在一边细心打理她的眼睫毛,恨不得一根一根地去拔长来。
“程宁儿啊!”看到我来,她放下睫毛膏,斜着眼睛看过来,“这就是你的造型吗?很独特呢!可是这好像不是厨娘大赛吧?”
“行了!”陈熏一口打断她,“八婆你闭嘴!”
杜晓菲“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涂着晶莹蔻丹的手指差点杵到陈熏脸上,“听着!我才不管你们怎么折腾!”她自信满满地说,“总之我要拿到‘女神’,珩答应过会和我约会。”
全场哗然。我不自觉地退到了陈熏身后,陈熏尽管还在硬撑着,但底气明显不那么足了,好半天才质疑地问:“他和你约会?没搞错吧?”
这个时候,一个懒洋洋的身影凭空出现,声音从大门那边由远及近地响起,“我是答应了。” O_o陆昭珩的出场很突然,目光似乎是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我答应和这次的‘女神’约会,她没搞错。”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女神’,并非杜晓菲或者徐嘉羽某个具体的名字。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在杜晓菲洋洋自得的骄傲中,陆昭珩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转过身,“陈熏,我过来叫你去篮球馆。”他说,而后目不斜视地出了后台。
陈熏应一声就跟了出去,临走时安慰地拍我肩膀,“没事,自我介绍的幻灯片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一会给你送过来。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陈熏走后,我忧心忡忡地在洗手间里清洗脸上的面粉,满面水花的时候,有个黑色的身影旋风般地卷进来,一头冲进了厕所的隔间,里面立马响起了沉闷的抽泣声。
我僵硬地立在镜子前。
抽泣的声音连绵不息,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洗好脸,一只手已经拉开了门,却又忍不住折了回去,多事地敲敲隔间的门,“喂,你没事吧?”
里面声音略微低了一些,呜咽地回了一句,“没事,谢谢……不用管我。”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大脑有一瞬间短路,“(⊙o⊙)你……嘉羽?”我试探地问,“是嘉羽吗?”
好久没有回应。
就在我打算悄悄走掉的时候,隔间的门被突然拉开,出现在面前的,果然是嘉羽泪痕斑斑的一张脸。她很勉强地扯起一丝微笑,“宁儿。”
我很奇怪她居然还笑得出来,仔细回想一下,出现在人前的徐嘉羽,真的是无论何时都保持优雅的微笑呢。这个值得羡慕的习惯,此刻看在我眼里却莫名悲凉。她真的在笑吗?即使心里在哭,也要勉强地笑。她又是何苦呢?
“嘉羽……”我仿佛窥探到她的隐私般,很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听到了……”
“那时我就在门边。”她从容地说,“亲耳听到自己的男朋友要和别人约会。”
“也许他是相信你能拿到‘女神’称号啊!”
“不。”嘉羽摇摇头,“你不要替他找借口,连我自己都找不到借口了。我们吵过很多次架,已经没有任何借口了。”
“那……”我忍不住问,“既然他是这样的人,你们为什么不分手呢?”
“分手?”她蹊跷地看我一眼。
我闭紧嘴巴。为这个问题后悔不堪,怎么听都像是在破坏人家感情呢。
“没关系。”嘉羽宽容地笑笑,“分手,估计他很愿意吧。是我不肯放手。”
“宁儿,你知不知道一个关于红舞鞋的童话?那是一双充满欲望的红舞鞋,它无比诱人,但穿上它,需要付出许多代价,并且永远不能停止。我想昭珩就是我的红舞鞋吧,虽然痛苦,虽然很累,虽然很不应该,但我已经没办法停止了,必须一直下去,跳到死。”
我惊讶地张着嘴巴,“可是嘉羽……”
她叹口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宁儿。放心吧,昭珩和我是有契约的,他不能抛弃我,永远不能。”
说完这些话。嘉羽镇定地走到镜子前,捧起水仔细清洗脸上的痕迹。“唉,又要重新化妆呢。”她自嘲地笑笑,“那你也快点准备吧,宁儿。”
在她走出洗手间的前一秒,我及时地叫住她:“呃……嘉羽……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的。”
她的脚步稍稍停顿,回过一张明媚的笑脸,“宁儿,我没担心过这个呀。我喜欢你,才会和你说这么多。真的喜欢你,宁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理由……你相信吧?”
我点点头。
我当然相信,因为我也是一样不知道理由地喜欢你。从见面的那一天开始,似乎就有一根线串联起彼此。莫名其妙的一种牵绊。
(8)
我在后台坐了已经将近一个小时,π_π对于镜中的那张脸仍旧感到束手无策。
对付化妆品我实在是很不在行。盛装的杜晓菲还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身边来来回回,用她那张无懈可击的脸蛋来对比我的灰头土脸。
“哎呀呀。”她幸灾乐祸地说,“其实你化不化妆都没太大区别,真的,我说真的。”
我气得冲到洗手间把脸上原有的基础都洗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脸弄成一张调色盘似的呢?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黯淡的脸,努力撑起几次微笑,最终还是颓败下来。
和她们真是没法比呀。
原本也并不是很想赢。
但偏偏这时候又在意起来。
应该是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吧。
他说,我答应和这次的“女神”约会。
该死。程宁儿你又胡思乱想到哪去了?醒醒吧,醒醒吧。
我在洗手间里换上了那件公主裙,正在努力梳理一头不服帖的头发时,河马学姐贸然地闯了进来,大呼小叫:“哎呀,你在这里!我的500个蛋挞呢?”
“500个蛋挞?”我紧张起来,“对……对不起。我大概只完成了……”
“那你还有心情在这打扮?”她凶起来,“跟我走,快点!”
结果,我又被强悍的河马硬扯回了料理教室。她扔给我一件围裙,“喂,我计算过了,离你那个什么选美还有1个多小时呢,到时我来叫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把料理教室的大门碰地撞上,而后是一声咔嚓,与这间教室无比熟悉的我当然知道,她这是从外面把这里锁上了。
“学姐……”惨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她那沉重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出听觉的范围。
没办法,那就继续做蛋挞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幢楼上的广播喇叭突然开始断断续续的调音,接着是一个故作威严的声音传出。
“同学们,同学们,都安静一下!听我说!~w_w~ ... ...我是校长!我是校长!喂喂喂……怎么搞的,臭小子你踩到线了……哎,你们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我在封闭的教室里都能听到外面爆发的一阵哄笑声。
“笑什么笑?!谁敢再笑!我我……我给他点厉害瞧瞧……”校长的声音开始结巴,接着广播里仿佛上演双簧一般地出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老爹,你这个样子谁能不笑啊?拜托你做校长就有点校长的样子……要不我来吧?我来我来……”
“滚开!臭小子……等等,你的头发怎么搞的……全竖起来了……”
“你懂什么?这样显得我更高一点……谁让你把我生得比陆昭珩矮……都是你的错……我现在很自卑啊你知不知道?”
我开始明白纪明澄的个性是沿袭谁的了。两个活宝继续在广播大吵大闹,外面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好一会后,终于说到了正题上。这回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声:“各位同学请注意!澄景高中第67届女神选举将于5分钟后举行!各位同学我再重复一次,5分钟后!5分钟后!大礼堂见了!”
我一惊。
可是,河马学姐呢?她去哪儿了?
礼堂离这里很远,转瞬间所有的人声都不见了,大概都跑到那边凑热闹去了。我能想像到,少根筋的河马学姐一定早把我关在这里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然后在我质问的时候照旧装傻。“咦?我有关过你吗?没有吧?你记错了吧?”
唉,算了。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公主裙在围裙下面仍旧不能幸免的一滩滩污垢,还有满头满脸的大汗,这个样子,即使去了也是丢人吧?还不如找个理由逃避呢。想到这里,我宽慰下来,专心致志地做起蛋挞。//(ㄒoㄒ)//500个……500个……努力一点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陈熏和纪明澄斗嘴的声音很容易就分辨出来,陈熏气喘吁吁的样子:“喂!我来救宁儿!纪明澄你个白痴跟来干什么?”
“我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纪明澄大言不惭地说,“她为我才参加比赛,然后又……”
话没说完,已经被陈熏冷冷打断,“少自作多情啊你。”
“你说什么?”
“自作多情!”
反正抱定了逃避的决心,我并不急着从这里出去,安心地听着他们争吵。这时,一个声音石破天惊地划过脑海。
陆昭珩依旧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问:“你们谁有钥匙吗?”
他来了?(*+﹏+*)~ @他也跟着来了?我突然紧张得手心汗湿一片。
陈熏和纪明澄静止了。
“没有钥匙,怎么把门打开?”陆昭珩似乎很好笑地说,“现在去问河马要,好像来不及了。”
陈熏使劲踹了一脚大门:“宁儿,你在里面吧?”
“嗯……在的。”我犹豫了一会,又说,“你们不用费劲了,我……我不是很想去比赛……”
没人考虑我意见,纪明澄已经很不耐烦地转问陆昭珩:“哎,陆少爷,你说怎么办啊?”
陆昭珩轻描淡写地答:“我这么浅薄无知,怎么会知道。”
“喂,你不要以为自己这样子很酷!”纪明澄大吼大叫,“我不是那些女生,不会崇拜你的。有本事就把门打开!”
“好啊。”陆昭珩说,“我打开的话,你就会崇拜我?”
“你打开再说。”
又是一阵静止,中间掺杂了陈熏一句惊讶的疑问:“珩,你?”
不容我想像,大门那边一声巨响,接着应声而开,门后是一脸自得的陆昭珩,衬衣袖口卷起,右手提着一把消防栓里的斧头。
他竟然什么都不顾地,用斧头把门劈开了。
陈熏和纪明澄在他身后惊讶地张大嘴巴。
“崇拜我吧?”他若无其事地扔掉斧头,转头奚落地问纪明澄。在纪明澄的目瞪口呆中,淡然地往楼外走去。
“哎……”我不知是惊是喜还是恐惧。毫无意识地叫住他。
他停住脚步,侧过了头,眉眼中有若隐若现的笑意,“白痴,加油吧。”他说。楼外的阳光汹涌而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层暖暖的光环。我突然很没来由地想起许多童话故事里的场景。
蒙面的骑士救出被困的……不是公主,我只是一个灰姑娘。假如我是公主,也许就有充足的勇气对他说出喜欢吧。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我,卑微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加油吧。
加油吧。
加油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无能的样子。
我呆呆站住,咬紧了嘴唇。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回过神的陈熏赶紧拉起我,“走啊,宁儿,再不去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