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母亲节,感恩母亲,仰天喟叹“人有母遗,醫我独无”,思之念之,情有伤之,木然而无所知,学生问我如何慰藉母亲,答曰:“我在外面,她在里面;我在地上,她在天上。”人去楼空两茫茫,音容笑貌莫敢忆,只恐惊得心潮起,卷起狂澜淹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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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不敢思,念不敢念,却只为心如刀绞,每一根神经若忆起往昔情状,定当如霹雳弦惊,声如鹤唳,自发梢至心坎,直穿肌肤,情不自已,苦不能抓住幻影,只仿佛就在眼前,咫尺可见,伸手触时,已了无踪影,猛然追去,熟悉的身影又似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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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去,截然两个世界,依稀恍若时光变幻,存时,温情漾心,整日无忧,日见笑意如沐春风,感怀母爱之伟大,可容自己不长大,去后,真意已失,再无炽心可照,灼爱可感,混迹于世之际,不觉光阴之俟朽,空脱之壳无率真亦无寄情。幸福者乃有至爱,痛苦者为失亲情,母之不忍弃而去者,儿之不能去而离者,彼此。
期年,生命萎顿,瞬间,生命即逝,痛苦煎熬成浓汁,滴滴轻洒,没有激荡,唯点不醒思维的灵魂,催不开深情的双眸,枯陷,光焰,对命运的不屈抗争,顽强,意志,坚毅的眸子,无奈,看透,天国的召唤,那一刻,思想和梦幻对接,意念和灵魂对接,只愿有朝一日早回她的身边,与之相依,重逢似昨日分离,相见如往日暖阳阶前屋外,绣花卷下膝头卧听故事。亦或来生重塑,还做她的听话儿子,还做我的慈爱母亲,教之有方,育之有道,爱之有则,乃心以灌之,情以润之,殚精竭虑而哺,舍生忘死而养,成一方之美名,就一世之忠魂。
阴阳两断,一土之隔,寄情思于空濛,捎慰藉于行云,而周遭气息、四方意蕴,皆衔厚意,自母达来。牙痛时,又闻母的慢歌响起,拥儿轻拍摇落;夜深时,又觉母催早点入睡;读书时,又嗅到母亲端来的桂圆汤;回家时,又听母亲唤儿吃饭的声音……六载风雨,望中犹记,母亲可回家门?那渐近的铃声,可是母亲下班到家的车铃?待我们赶到屋外,身影掠去,耳畔只有记忆的铃声,眼前依旧老井台边历久的水泥洗衣板……
喊一声“妈妈”,梦中惊醒,泪湿衾枕。
母亲无语,母亲无在,母亲无梦,只在忆中……
(时2006-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