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逐渐消融的坚冰
左依娅躺在床上,夜也跃上了床,把身体盘起来卧在左依娅的枕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轻轻叫一声。左依娅把手搭在夜的身上,抚摸夜柔软的毛,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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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依娅看到了妈妈,妈妈从国外回来了,留着浅茶色长发,笑吟吟地走进家里,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提着一只巨大的旅行包跟进家门。妈妈一脸幸福的告诉依娅这是她爸爸,他们已经结婚而且度完蜜月了。还用一种甜甜的嗓音说,小娅最懂事了一直期望要个爸爸这不有了么!来,快叫爸爸!妈妈一脸笑容的逼近小娅,用威胁的眼光盯着她。来,快叫啊!他是你爸爸……
“不,不——”
左依娅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在楼道内跑着,光脚。
“怎么了?”
左依娅听到一个温柔的女音,似乎是在问自己,她恍恍惚惚看见一个长发女人对她微笑。女人的长发是华美的卷曲状,同样是浅茶色。左依娅看到她后立刻泪流满面,扑上去喊了声“妈妈”就倒在女人怀里了。
尤琪抱着昏睡的左依娅,向一扇门喊了几声:“小恬,远,这个女孩子昏倒了,来帮忙扶一下吧!”
704室出来了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女孩看到左依娅倒在她妈妈怀里十分吃惊。女孩是柳哀恬。柳哀恬站在门口,逮住了。左依娅像一个害怕极了的小孩,完全不是往日的冷漠与冰冷。
“小恬,她就是你的同桌吧?完全不像那种人呢!”尤琪略带责怪地问柳哀恬。
左依娅如同一个害怕走失的孩子,紧紧抱着尤琪,口中喃喃低语:“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妈妈,你……别再丢下……小娅……一个人了。妈妈,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可怜的孩子……”尤琪爱怜的看着左依娅的睡颜,眼角有几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
柳远试图把左依娅从妻子身上抱走时,左依娅更紧的拉住尤琪的衣襟,低声梦呓:“妈妈,别……在离开……我了……”
“没关系的,远。让这孩子抱着我吧!她,似乎有着痛苦的过去呢!”尤琪抱起左依娅,走进了自己家。
柳哀恬一直呆立在原地。左依娅悲伤的低语、轻声唤着妈妈、脸颊上的泪水、攥紧尤琪衣角的双手……似乎一切都给那个名为左依娅的冷漠女孩以致命的打击。她,到底背负了怎样的过去呢?柳哀恬感到左依娅浓浓的悲伤以及更深一层的神秘感。
这个女孩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而那些事情。是不是也会给她如此浓厚的悲伤呢?左依娅,一个像极了公主的名字,高贵、优雅、温柔,也,很神秘。她的成绩好的吓人,令人难以想象的高分,而她,似乎也一直站在珠穆朗玛峰上,那个令人仰望的高度。但是,上面,会很冷吧?每升高一千米,气温会下降6摄氏度,那样的高度,那样的……寒冷,她,到底在哪里待了多久了呢?
柳哀恬吃饭时,一直痴痴地夹菜、愣愣的嚼动,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左依娅。
“啊,她醒了!我去热一下菜!”尤其从房间里出来后进入了厨房。
柳哀恬走进房间。左依娅坐在床上,呆望着自己的手指。
“你醒了!”柳哀恬淡淡地说。
“这里是……柳哀恬,我……在你家?”左依娅难以置信。
“嗯!”柳哀恬肯定的回答。看来,她并不记得刚刚的事了呢。
“怎么会……”左依娅的眸子不安起来。
“我本来去找你来我家吃晚饭的,后来看到你烧得很厉害,就让妈妈班带来了。”柳哀恬说了谎。
“喔,谢谢你!”左依娅低下头说。
左依娅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她刚刚又在梦中哭了。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还是被柳哀恬捕捉到了。
她,真的很神秘。那个冷漠的包装下,究竟隐藏了什么?姐姐,你告诉我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忘记:“做得像自己一点,要多为身边的人想一想……”姐姐,你会帮我的吧?
柳哀恬面对着左依娅陷入沉思。
“你叫左依娅吧?”尤琪笑着走进来,“可以叫你小娅吗?”
小娅……又一次刺痛了左依娅。多久了?多久没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了??从小到大,自己的身边一直只有妈妈一个亲人,那些什么亲戚从来没有到过自己的家,自己也从没见过。一直只有妈妈叫自己“小娅”,而这一声似乎也有很久没有听到了。有五年了吧?从自己十岁开始,妈妈就总是不在了,妈妈在国外有五年没有回来了。每年的春节,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燃放起烟花爆竹,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年夜饭,灯火通明。自己一个人在家,买来鞭炮一直堆在角落里,到了正月十五那天偷偷扔掉,自己一个人做饭,做一大桌丰盛的晚宴,等妈妈一个“不回来了”的电话再全部倒掉。守夜时独自坐在电脑前,盯着朋友们公开的聊天记录,冷冷清清过了五个新年。
“小娅,来吃点吧!是蒸鱼哦,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尤其有些不安地说。
“嗯?”左依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猛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尤琪。
“来,都答应了就来吃点吧!”尤琪以为左依娅是想吃的,高兴地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餐厅。
左依娅看着桌子上一条散发着香气的蒸鱼,圆桌旁坐着的三个人,尤琪爱怜的目光。泪水无声的滑落了,滴在奶黄色的桌布上,很快晕成一片。
“小娅,怎么哭了?怎么了,小娅。”尤其看到左依娅的眼泪一下就急了,立刻站起身来,安慰着左依娅。
“没,没什么,被气熏到而已。没,没事的。”左依娅用衣袖十类,哽咽地说。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关心她的人,自己只不过和他们的女儿是同桌而已。而且,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这么近的距离,她真的感受到了,不同于珠穆朗玛峰上的寒冷,一种热热的感觉在自己的周身流动,温暖。
在柳哀恬家吃过晚饭,拗不过热情的尤琪的挽留,在柳哀恬的家住了一夜。
“小恬,看到了吗?小娅并不是那种冷冰冰的、让人无法靠近的人哦!她只是一个缺少温暖的孩子,而你,小恬,是给予小娅温暖的那一盆火,明白吗?”尤琪的话语,对柳哀恬说的话,她都记在了心里。
我是温暖左依娅的那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