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沣说:"一共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过了一半."
蜃六郎走近五哥的贝壳,"咚咚"地敲了几敲,"五哥,里面很闷气吧?"
老沣赶紧阻止:"别吵!炼珠要静!"
蜃六郎又把耳朵贴在贝壳上听了听,听见平缓均匀的一呼......一吸......
"就这样黑咕隆咚地站四十九天,"蜃六郎真觉得难以忍受,"不吃也不喝,也不能出来玩玩......"
"别说出来,想都不能想出来玩一玩......"
老沣把六郎带进炼珠馆,就是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明年就轮到六郎了.他的哥哥:蛎太郎,鳡二郎,颌三郎,戤四郎,全都是在这儿炼珠的.
"可是,"六郎问爸爸,"为什么要炼珠呢?"
爸爸被问得愣了一下.就像有人突然问他:贝类为什么有壳?鱼为什么不怕淹死?......
"为什么?"蜃六郎不明白,"一辈子又一辈子.我们已经积存了够多的珍珠.我们的阿姨,婶婶的颈椎都有毛病,那是被珍珠项链累伤的.晚上我们睡不好觉,四周围的夜明珠太刺眼,又不能像灯一样吹熄掉.珍珠膏多得用来擦鞋,珍珠霜多得用来抹墙......"
"不过,"老沣赶紧把脸色调整严肃些,使自己像一个合格的家长."身为海贝家庭的一员,炼不出珠来,会被人家看不起的."
"那珠子是为了别人炼的了?"
"可别这么说.当年,我,你爸爸,就是因为没炼出珠子,吃了多大的亏."
"吃了什么亏?"
"受姑娘们和未来的丈人,丈母娘们的轻视,打了多少年光棍.一直遇上个肯马虎一点的姑娘,就是你们的妈妈,才总算成了家.要不是因为这个缺陷,我现在就不止有五郎,六郎了,总该有十几郎,二十几郎了."
蜃六郎对爸爸说:"既然您会炼不出珠子,我就也会炼不出珠子.既然我炼不出珠子,也就不用炼珠子了吧？"
蜃六郎不怕有这样的缺陷，他不想要十几郎，二十几郎。
但老沣说：“你不该这样想，你要跟哥哥们学。我没有炼出珠子是因为我不够专心。在黑咕隆咚的贝壳里站到第四十八天，我忽然想——”
“想什么？”
老沣摆摆手，“哦，不能说，这对你会是个诱惑。反正想了不该想的，使炼珠失败了。”
“以后再不会成功了？”
“对，一失足成千古恨。第一次炼出的是红色的珠叫‘胎珠'。这是打基础，一出了偏差就没法补救了。有了胎珠，可以继续修炼。如果很用功，十年以后就能把红色珠炼成橙色珠，那珠叫‘芽珠’，再过十年，可以炼成黄色的‘叶珠’，绿色的‘苗珠’，在以后是青色的‘枝珠’，蓝色的‘花珠’，紫色的‘果珠’。”
“那就要炼到七八十岁了？”
老沣说：“对，炼出的珠子越高级，这就是海贝家族终生的追求。像我这样的，自己没炼出珠子，但看到小辈们有出息，也就有了点安慰。”
这时，蜒五郎的贝壳有些摇晃，老沣赶紧鼓励他：“脚站麻了吧？是不是？一定要挺住啊！”
（欲知后事，敬请加分！）
下集预告：
蜃六郎愚见小鲛女，他们在聊什么呢？？敬请留意。（转）
颖英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