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搬家以前,我们住在温州某所公寓里面。这所公寓是有两个门的,一个是北门,一个是东门。
有一次,妈妈让我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由于没其他人在家里,就没人管我了,我就一边写一边玩,一会儿摆弄沙漏,一会儿玩订书机——就是在里边不夹东西的情况下摁下来,就会掉出一根压好的针。我再把这根针扳开,插到橡皮里,或者把自动铅笔的笔芯摁出好长一段,插到橡皮里,折断,再把它从橡皮里抠出来。就这样写写玩玩,玩玩写写,时间已经浪费很多了。
可是我还是在妈妈回来之前把作业写完了。
就在我还在摆弄订书针的时候,客厅传来“丁零零”的响声——有人打电话来了。
我跑到客厅接电话,原来是妈妈打电话来了,让我在门口等她。我想都没想马上就穿鞋跑下楼去在东门等她。可是好一会儿了,都不见人影。我站累了,看见旁边有一排台阶,就掸掸上面的灰,坐下来等。又等了好久,我看到的不是门前来来往往的车辆,就是门口进进出出的业主。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我揉揉眼睛,看看天上白云的形状,看似很悠闲,其实心里非常焦急。“怎么还没来啊。”我坐立不安。不由得,泪水就溢出了眼眶,唉,其实早在眼眶里打转很久了,虽然我努力强忍,但这不符场合的泪水还是不听指挥,急着要涌出来。
既然“通道”已经开了,那么想关也关不了。我刚抹净眼泪,它的同伴又跑出来“救场”。“我不能哭呀,不能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我在心里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可是越想,眼泪越是多。我干脆就大哭起来,反正别人不知道我是谁。
“小朋友,你怎么哭了呢。”我转过头一看,是一个阿姨。
“你怎么啦?”阿姨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纸巾给我擦眼泪。
我哭的喘不过气,但嘴里却一个劲地叫“妈妈、妈妈”。突然,有一条温暖的手臂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
“你找不到妈妈了吗?”
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眼泪使我失去了回答的能力。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没关系,慢慢来。”
等我完全喘过气时,我才说:“妈妈让我在门口等她,可是我等很久了。”
“那会不会是另一个门呢?这所公寓有两个门,”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我带你去另一个门吧。”说完,她就牵起我的手走到北门。
突然,我眼前一亮:啊,妈妈原来在那里!还没走到我就甩下那个阿姨,朝妈妈飞奔而去。
“我都等你好久了,你去哪儿了?”妈妈问我。
“我在另一个门,是一个阿姨带我来的。”我回过头去看她,看到的却只是她离去的背影。她回过头冲我一笑,从容大度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转个弯,就不见了,连高跟鞋击地的“咚咚”声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