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还有10分钟就可以溜出补习班了!”我全身上下蠢蠢欲动的,仿佛每一个细胞雀跃地都要起飞。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补习班数学老师“丁姥姥”一脸痞子笑地搬了张凳子,气定神闲地“守”在门口说道“写完这道压轴题,就可以下课了,否则就留下来陪我吧~是不是很划算啊?”闻言,所有人的笑容一秒种凝固在脸上,冻成冰雕。
本来还喜出望外的我们立即颓成了几条小狗,生无可恋地写题去了。可惜二十分钟溜走了,我们一个两个还是把眉头紧锁,亦或是用手拼命捶击自己的脑门,希望能倒出一点墨水来。有的干脆直接放弃,到梦里寻找他的快乐人生去了。
“诶~ 一群傻小子,看你们这么绝望,来给你们一个提示,连接BE看看吧。”丁姥姥一脸“同情”地看了我们一眼,手速极快地在几何图形上连了一条流畅的线。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扑出去摔个嘴啃泥,破天荒地啊!旁边某位同学则直接喷出一口刚喝的汽水,一脸天要塌了的表情。
不容我们从一千度震惊中缓过来,丁姥姥又回椅子上充当他的“门神”去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同桌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丁姥姥,一脸高深莫测地说。我极其赞同地点点头,只可惜眼下毫无出路,哪怕是阴谋诡计也不得不试。我拿出尺子,用铅笔一丝不苟地连上了BE。“貌似……有点门道?”片刻,我仿佛看出点什么,忽然听闻“呀!有一组全等三角形可以证明!证出来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开窍啦!”丁姥姥点头如捣蒜“没毛病,就是这样!”的闻言那位刚刚还在喷汽水的仁兄忽然眼神一亮,就差没蹦起来。所有人都朝图上一看,果不其然,没往这方面看还真看不出来——证得出来,就可以证出最关键的那两条线段相等了!希望一出,我顿感“人间有真情”,仿佛胜利的女神就在不远处朝我招手,内心激动溢于言表。这个教室里的人像是换了一拨似的,前一刻还是即将枯萎的垂头草,下一刻花开遍地;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寻找证明全等的条件,就连之前身处春秋大梦之中的兄弟
都度假回来了。丁姥姥则一言不发地翘着二郎腿,微笑着看着积极性大涨的我们,笑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然而,打脸比龙卷风还快。二十分钟过去,所有人都佁然不动。问我发生了什么?哼,也没什么,就是最后一个全等条件人间蒸发似的找不到!
“咕”可恶的肚子不识时务地叫了一声,我愤愤地看了一眼手表:七点了,再不回去,天都黑成锅底了!正缘愁似个长,却无意间眼尖地瞟到了丁姥姥的脸,只见他的表情诡异莫测,似笑非笑,目光中甚至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得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像一阵惊雷似的,突然重重的往脑门上一劈:我凭什么相信丁姥姥的鬼话?事实未必就是他所说的那样!突然清醒了许多,跳出陷阱,我开始以新的眼光审视这道题。
“如果只是证明一组三角形全等,没理由这么多个脑子想半个世纪都想不出来,这俩线段……”看了半天,却终是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觉得脑中有各种条件翻江倒海,翻云覆雨,上蹿下跳,毫不逊于美猴王大闹天宫,图形看得我眼花缭乱目眩神迷,心中放弃的念头随时间毫不留情的流逝渐渐涌出。天色照旧变深,不会为我们的无助而同情。我感到很疲惫,是那种明明发现一点端疑却手足无措的无力感;还真是……让人恶心。可我还没有放弃,我不甘就这么“屈服”于这个恶毒继母的陷阱。我对真相,对答案的渴求是多么迫切,正如新生的花苗渴望阳光和雨露的哺育一样。
不知时间又溜走多少,老天似乎不太忍心,渐渐给了我一丝丝灵感,“好像,根本不用证全等……”我像一匹饿狼贪婪吸取着这点灵感,我还要更多!更多的思路意外地来了,我的目光至少不像之前那样一片空白,仿佛能折射出七彩炫目的光,思路渐渐清晰,手中的笔开始在纸上龙飞凤舞地运动,可爱活泼的字体像整齐的身着着迷彩服的青年军排到纸上。“呼——”片刻后,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放下笔,胸有成竹地拿起练习册举到老师面前。经过“恶毒的继母”一番鸡蛋里挑骨头的惊险验证后,我可算脱险了。
步出补习班的大门,天竟未全黑,远处天边仍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的光,欲近欲深沉,欲浓烈。看着也是极美的;我闭了眼,在黄昏的徐徐暖风中沉醉——心想:原来七点之后的天,也这般迷人……
很多时候,我们轻易地相信了我们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却忘了深入地思考和分析事实的真相,不知道有时眼睛和耳朵也会欺骗你。大脑所形成的定式思维会禁锢想象的空间和逻辑的活跃性,这层禁锢消磨着我们的毅力和解决问题的动力,久而久之,就吊死在一棵大树上,完全放弃了。这种心理上的症状每个人想必都深有体会,但那少部分的人总不甘心就此泄气,他们凭借坚定的意志和善于分析的头脑最终战胜了一路上干扰他们的“陷阱”。很多时候,事实未必如你所见闻,但只要你有心发现,执着追求,真相总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