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死劫
大祭师接到大王的传令后,急忙赶往宫中。
赵总管拉着他的手,耳语一番后,便推门让大祭师进入了大王的寝室。接着,赵总管便撤退了寝宫周边所有的侍卫,也跟了进去。
这时,外面雪越下越大。放眼整个宫廷,屋顶地上都积满了厚厚白雪。这满城的白雪,像老天爷给这个宫廷提前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寿衣。
赵总管领着大祭师走到大王的龙榻前,对着金色床帘低语两声。只听见里面发出一阵衰弱的声音:“祭师请来啦?”大祭师答了一声,便和同赵总管小心地掀开床帘。
大祭师为大王把完脉后,皱了皱眉头,又细细地向赵总管询问了大王起病的时间。赵总管在旁边答道:“大王的病,是昨晚三更大雪骤降时起的。大王会不会感染风寒了?”
大祭师摇了摇头,说道:“大王并无病症。”
“既然无病症,又为何有这病象?”赵总管满腹疑惑问道。
“稍安勿躁,我为大王占一卜,便可知其中缘故。”接着大祭师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只龟壳,然后向赵总管讨了一撮尸草塞进里面,随后把它放在旁边的碳炉上细细焚烧。不一会儿,龟壳上就显露出了裂纹。
大祭师拿起龟壳,仔细地察看了一番。
躺在龙榻的阿骨打艰难地抬了抬上半身,把脸凑近大祭师,着急地问道:“卦象如何?”
“禀大王,根据龟壳上面的裂纹显示,这是一个大凶卦。”大祭师说道。
“什么大凶卦?”
“这是一个生死劫卦。这个生死劫是大王十年前的今天结下的,将会在今日显现。而大王身上出现的病象,是生死劫出现前的一个征兆,大王只需要和着雪水服食几片龙草即可消除。”大祭师说道。
听到这里,阿骨打深深地咽了一口沫,慢慢地躺回了床上。阿骨打清晰地记得,十年前的今天,那个下雪的夜晚,所做下的一件让他此生不安的事……
(二)红衣女郎
他还是来找红衣女郎了。
他在屋外喊了一遍红衣女郎的名子,不见回应,便径直绕到屋后找她。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时的红衣女郎又独自一人地立在屋后面那座有碑无名的坟墓前,像一樽木雕泥塑般一动也不动,任由天上的大雪落在她十分爱惜的红色的衣袍上,和插在旁边雪地的红龙剑上。
在他的印象中,红衣女郎是一个性情十分怪癖的人,就像昨晚,他们在屋内聊得挺开心的时候,屋外面飘起了十年一见的大雪,红衣女郎瞥了一眼窗外的大雪后,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她一回首就提起红龙剑指着他说:“明天你要是再敢来找我,便杀了你!”眼神里充满了冷酷的杀气,并不像说谎。红衣女郎就是这么一个人,性情古怪,难以捉摸。尽管如此,但他仍然很乐意和她在一起,所以今天还是来找她了。
红衣女郎听见脚步声,随即拔起身旁的红龙剑,向他刺来。他本能地向一侧躲开红衣女郎的剑招,但怎知一看见红衣女郎的眼睛,他便全身动不了,整个人像被冰住了一样。最后,红龙剑精准地刺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定是她红色的眼睛控制了我,她怎么有红色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红衣女郎的眼睛是清澈明亮的,像一颗明珠,现在却变成血一般猩红的颜色。
“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问道。
“这才是我真正的面目-----血色狸眼。”红衣女郎说道,她的眼睛没有一丝神色,就像一潭被血染红的死泉。
“难道你是狐人,但这怎么可能?”狐族在三百年前便被灭族了,也就是说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狐人,所以更不可能有血色狸眼。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昨晚已经说过,你今天若敢来找我,便杀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红衣女郎冷冷道,并且把手中的红龙剑往前推了一下,在他的胸口又刺深了三分。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要是想杀我,昨晚便动手了,何必还要等到今天?这说明你对我仍有可念之情。”说完,向剑尖强行逼近,虽然身体仍然被控制着,但在意志强烈的坚持下,身体还是微微地向前倾了一下。
红衣女郎见状,马上撇了剑,掩着泪转身就跑,心里不断默道:“我怎么可以对他有感情?”。他的身体也随即可以松动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追了上去,在后面把红衣女郎死死地抱住,流着泪在她的耳边倾诉道:“不管你是狐人,还是狼人,还是什么其他族人,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红衣女郎流着泪说道:“我和你,本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的,却意外地走在了一起,这是老天爷犯的一个可笑的糊涂。”
“不,这不是老天爷犯的一个糊涂,而是老天爷的特别关怀。假如没有遇见你,我仍然会活在灰沉沉的生活阴霾中,而你也不会走出每日以泪洗面的伤心日子。“他抚摸着红衣女郎的秀发,宽慰道。
“你--会--后--悔--的!“红衣女郎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涕泪横流,一字一字地咬将出来。
听到这里,他扑通一声跪在那座有碑无名的坟墓前,举起手向天发誓道:“我,阿鹿山,请求这座有碑无名的墓主人做证。如果阿鹿山将来对“恨”的这份情有半点不真半点后悔,就让墓主人跳出来,将我千刀万剐!将来下到地狱,也甘愿受尽万般折磨!“恨,即是红衣女郎自称的名字。
阿鹿山从地上站起来,深深地拥抱住恨,在她耳根边许诺道:“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恨靠在阿鹿山的肩膀上,抽泣着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
红灯帐里双蝶舞,
一夜春宵只恨短。
异日白雪踏马蹄,
蝶散人亡莫可追。
(三) 因果之报
当阿鹿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晌午。
阿鹿山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后又摸了摸恨的位置,冰凉凉的,人早已不在床上了。
阿鹿山纳闷着起了床,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恨。阿鹿山疑惑道:“恨去哪里了?”这时,外面的大雪还飘着,而屋墙上挂着的雪斗篷却不见了。看到这里,阿鹿山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道:“她一定去看那个有碑无名的坟墓了。“每一次找不到恨的时候,她准是去了看那个坟墓。于是,阿鹿山便取了一件厚大衣,撘在手臂上,便往屋后赶去。一路上,他发现地上还残留着恨得鞋印。
当来到那个坟墓前,却发现恨已不在这里了。但他发现那把红龙剑插在墓碑旁边。阿鹿山把剑拔了起来,忽然有许多粉末从剑尖上纷纷脱落。
他认得出这些粉末,它们是从那个无名石碑分出来的。阿鹿山把剑系在腰间,再看向那石碑上。果然,石碑面被恨用剑雕了一些字。
阿鹿山用手抹去石碑上的残雪,上面字便清晰地显出来。
“元真王之墓,爱女元婴立“两侧还写着”不共戴天之仇,灭阿骨打全族“看到这些,阿鹿山整个人惊得跌倒在地上。他随即抽出了他腰间那把红龙剑,呆望了一会,忽然自嘲道:“原来我一直被元婴当傻子耍!我还和她……”阿鹿山不忍再想下去。
阿鹿山从雪地上一跃而起,跨上一匹白骓,直奔帝都的家。他要赶在元婴到达前,将她复仇的消息告诉他的父亲,让他们做好防备。
原来,这个有碑无名的坟墓埋葬的人,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人族王元真。后来,阿鹿山的父亲谋朝篡位,灭了元真全族三千七百人口,成了新一代人族王。但不知何原因,元婴在灭族过程中逃跑了,大概是和她的那双血色狸眼有关。
当阿鹿山疾行了一天一夜后,终于赶到了帝都城下。帝都还是像往常一样井然有序,这说明了元婴还未实施她的复仇计划,否则帝都就会像当初父亲灭元族时候那样,把全城弄得一团糟,每个人都人心惶惶。
这下子,阿鹿山放下心来了。他拉着他的白骓缓缓地走出回家的街道上。望着两旁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一时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
忽然,一个樟目鼠脑的中年汉子从街边冲过来,死死地抓住阿鹿山的手。那汉子粗鲁地问道:“你是从外地来的?”阿鹿山仰头想了想,自从父亲杀死自己母亲,灭了元族,悲愤出走去到狼族后的那个雪夜至今已经整整十年了。“已经离开帝都十年了?那你的户籍就没有了,那就算是外地人了。既然是外地人,那就跟我去阿骨打的帝宫领赏吧。”还未等阿鹿山问清详情,那粗鲁的汉子已经迫不及待连拉带推地把他带到帝宫。
守门的人见那汉子带了生面孔来,便打赏了那汉子几两碎银。那个守门跟阿鹿山说道:“这里是逆臣贼子阿骨打的官邸,现在有偿供外地人参观,回到家乡后就跟你们亲戚朋友说说你在官邸里的所见所闻。”说完,便往阿鹿山手里塞了一些碎银和一根鞭子。阿鹿山拿着碎银和鞭子一脸的木然。还未等他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守门的一把推进门去。
阿鹿山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时,门卫已经把门关上了。阿鹿山臭骂了这些守卫一番,当他回过头看的时候,眼前一幕,让他深深愣住了。
他看着吊在屋梁上的一条条血淋淋的族人们的尸体,绝望地跪了下来,他捶打着地面,伤心欲绝。
他还是来迟了,他的族人都被元婴杀了,现在全被挂在这里,让整个人族的人笑话他们阿骨族。
这时,一个老爷子走过来,低声对他怨道:“别磨磨蹭蹭的,快点鞭完尸体,领了赏钱就离开,别妨碍下一位观众。“
阿鹿山一把推开了老爷子,径直走到了他父亲的尸体前,在尸体下摆了一张凳子,踩在上面把尸体取了下来,忍着泪驼走了……
(四) 仇断情未断
阿鹿山把父亲埋葬后,便提起那把红龙剑在自己的手臂上深深地划了一道血痕,警醒自己勿忘这个灭族之痛。
雪天最后一个晚上。
元婴独自在房间里闭门修炼,忽然听见门外异常喧哗。李总管便称外面有人在捣乱,非要进来找一个叫“恨“的女子,赶都赶不走。元婴听到这里,心一颤。她知道这个人是阿鹿山,是来找她算账的。犹豫了一会,还是命令李总管带了进来。
阿鹿山进来后,在元婴对面平静地坐下了。四目静静地对视了很久。阿鹿山首先开口问道:“当初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刀杀死我,为你们的族人报仇,而要把我苟延到现在?”
元婴从座位上站起来,强装冷笑道:“没有你给我透漏阿骨族方方面面的信息,我哪能这么轻松地灭掉阿骨族,”
“你是在利用我?”阿鹿山激动地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是你笨,没发现而已。”元婴举起桌面上一副丹青欣赏,假装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对我的情也是假的?”阿鹿山暴跳起来。
“没错。”元婴摸着丹青上的墨迹,故作镇定说道。
“你说谎!如果你对我的情是假的,那晚雪夜为何还和我共度春宵?”阿鹿山走过去抓住元婴的手,激动地质问道,“快跟我说,你是在说谎!”
“共度春宵?”元婴甩开阿鹿山的手,大笑地转起身来,“共度春宵?我怎么会和一个傻子共度春宵?那次权且算是去了一趟青楼,寻找快活罢了!”
听了这话,阿鹿山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权且算是去了一趟青楼,寻找快活罢了“?”
“没错,自从十年前那个雪夜开始,我元族人就跟你们阿骨族人结下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之仇,所以此生是不可能再与你们阿骨族人发生任何感情,任何瓜葛,只会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而你,念在曾经照顾过我的份上,姑且对你网开了一面。”元婴放下丹青,一脸正色道。
听到这里,阿鹿山忽然眉头一紧,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夺而出,从此摊在地上不醒人事。
元婴见状,大吃一惊,慌忙跑过去扶起了阿鹿山,将他枕在了自己的怀里。“你究竟怎么了?”元婴摇着阿鹿山的身体,追问道。
阿鹿山渐渐地苏醒过来,张着满是血痕的眼睛,幽幽地说道:“这是我来之前复下的毒药发作了,我将不久于人世。”
元婴抱着他的头,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心情,痛哭道:“你为何要那么傻?”
阿鹿山笑了笑,发出衰弱的声音答道:“曾经跟你说过,我今生都不会辜负你;但我在我的父亲墓前发下毒誓,一定要杀了你为阿骨族报仇。这几天,我反复地想,要怎样做才同时不违背这两个誓言,最后,我只想到了死,因为只有死了,我才能不违背这两个誓言,做出有违本心的事情。”
接着,从腰间抽出那把红龙剑,颤抖着递到元婴面前:“你刚刚说对我没有感情,为何还要把这把你最珍视的红龙剑留给我?难不成留给我挑牙?“阿鹿山望了元婴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你性子倔,嘴上不肯说,但我已经从你的神情感受到了你对我的爱。其次,我希望你不要再追杀那些逃跑的元族小生命们,放他们一命,不要把上一辈的仇恨横加到下一辈人身上……”
终章
(番外篇)
阿鹿山死后,元婴将红龙剑放在他身旁一起安葬了。
数月之后,元婴独自一人来到阿鹿山下葬的小山丘上,看望他。走在小山丘上的元婴,盘着头发,虽然不再长发飘飘,秀丽无比,但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抚媚与稳重。
她在阿鹿山的墓前站住,小心翼翼地俯下了身子,为阿鹿山摆下一排菜蔬酒肴,然后又往地上洒下一杯他最喜欢喝的酸梅酒,才喃喃地对他道:“这几个月来,你还好吗?最近不常来看你,是因为要忙着践行你的遗言,召回天下所有派出去的杀手,放弃追杀阿骨族人及其党羽,而且我还颁下圣旨让你们阿骨族的小孩子们承袭父母一辈的爵位,终生受禄;同时,我还把关在牢中的阿骨族人都放了出来,让他们想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
“这才是好!”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忽然从一旁的草从里窜了出来,一边向元婴走来,一边拍手称道,“如果阿鹿山泉下有知,听到这番话,他就定然会安心了。”只见这个汉子长得道貌岸然,气宇轩昂。
于是,元婴便向他施了一个大礼,才问道:“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中年汉子见状,慌忙扶起元婴,失惊道:“你是当今人族大王,施这么大的礼,要折煞贫道了。”仔细听他的声音,元婴却觉得有点熟悉。
汉子接着道:“贫道就是十年前,被你戏称为长胡子叔叔的大祭师。”大祭师担心元婴还认不出来,就故意竖起两根手指放在鼻子下,当作胡子。这下子,元婴扑哧一笑才完全想起来了。
“祭师叔叔,原来是你。我之前派了许多人出去找你,都找不着,还以为你今生都不再回帝都了。这下子回来了,却自称贫道,叔叔放着位高权重的大祭师不做,却去做一个小小的道士?”元婴问道。
大祭师长叹了一声道:“大王,你有所不知。虽然祭师这个职业人人敬仰,就连大王也敬三分,但这并不一定就是好的。每一次替王公贵族们占卜后,我们这些祭师非但没有半点成就感,反而是增加了自己的罪孽感。如何说来?不说远的,就说说为你父亲占卜,二十年前,你的父亲向我询问谁是辅助他坐上人族大王的福将,要好好提携,把兵权都交给他执掌,于是我便为你父亲占了一卜,出来的结果是最终拥兵造反灭你全族的阿骨打。当时如果大王没叫我占这个卜,大王就不会完完全全把兵权交给阿骨打,阿骨打也就没这个实力造反篡位。你说这样的占卜能让我有半点成就感?这是在增加我的罪孽感呀!”
“后来。”大祭师接着说道,“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在第一个雪天里,我为阿骨打占了一卜,结果显示那天他将遇上十年前一个雪夜结下的一个生死劫,他由于十年前灭你元族心存愧疚,他知道是你们元族人回来寻仇了,便直接放弃了抵抗,让你轻松杀死了,来偿还他的罪孽。结果,你又灭了他全族人。如果那时我没有占出这个生死劫卦,就不至于像现在,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因此祭师这职业又加重了我的罪孽感。现在倒好,成了一个游云闲鹤,做一个小道士,自由自在了。”
元婴听后大彻大悟,说道:“世上的事情本早已有定数,如果横加干预,反而会弄巧成拙,把好事干成坏事。“
“大王悟性奇高,实属我辈能相比。如果在将来施政的时候,也保持这样的悟性,这将是万民之福呀!“大祭师拱手贺喜道。
元婴行礼谢过大祭师,问道:“敢问祭师叔叔,此番回来,不会仅仅为了向我说这些吧?“
大祭师向元婴拱手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受了老朋友之托,向大王取一样东西。“
元婴问道:“敢问是何物?“
“大王身上的血色狸眼!我的老朋友听说你杀死了阿骨打,便叫我来感谢你之余,还托我向你取回那对属于她的眼睛。而你之前与她交换的先天失明的眼睛已经治疗好了,可以为你重新安回去。“大祭师说道。
“原来如此,请祭师取回去吧。“只见祭师用袖子在她脸上轻轻一挥,当袖子落下的时候,元婴身上便被安回原来的眼睛,那双血色狸眼也被收回袖中。
随即,祭师便要告辞,元婴要向他行送别大礼。结果被祭师一把扶住,说道:“大王身怀龙种,切勿动了胎气。“
“祭师叔叔,你何时知我怀了鹿山的小孩?“元婴颇为惊讶道。
“第一次扶大王的时候,职业的老习惯,未经大王允许就自行替大王把了脉。“大祭师颇不好意思说道。
“这几天,我正为一件事发愁,当小孩长大后,我该如何跟他说他的父亲的事儿。“元婴一边抚摸着腹中的胎儿,一边望着阿鹿山的坟墓,眼神幽幽地说道,”她的父亲是被我逼死的!“
“这是时代局限造成的,大王也是情非得已,所以何必介怀呢?只要防止以后的子孙别再犯这种错误,好好珍惜眼前的东西即可。“祭师劝慰完后,腾云驾雾离开了。
元婴和阿鹿山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也黯然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