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作家拉封丹有一则寓言:北风和南风比试,看谁能把行人身上的大衣脱掉。北风首先发威,行人为了抵御北风侵袭,把大衣裹得紧紧的,南风则徐徐吹拂,顿时,行人觉得春暖衣厚,始则解开纽扣,继而脱掉大衣。我一直在努力着做那南风。
总认为,有爱就能感动学生。虽是一群懵懂的孩子,面对老师的爱,他们会懂。
正在和同事一起打扫卫生,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看到有一个小家伙是我的学生,我悄悄出来。
“老师,他把水喷我身上。”
“老师,他把我桌子弄倒了。”
……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一群小家伙已经一口气列出若干条“罪状”,而“被告”就是被几只小手抓着的李锦轩,一个看起来很干净、可爱的小男孩。
我让其他孩子回教室,让他在旁边看我们打扫卫生。一双圆圆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可他的手始终没离开他的肚子。我感觉不对劲,走过去,提起他的衣服,肚子上有一块红红的。
“xxx踢我了一脚,xxx踢了我两脚,都踢的我的肚子。”可能是看我在看他的肚子上的红印,他小声说。
放下他的衣服,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李锦轩是个特殊的孩子,大脑发育迟缓。记得刚接手这个班级时,就有知情人跟我说这个孩子一年级考试都是考零分的。我当时觉得难以置信。第一天上课,我仔细观察他,他一直坐的很端正,但始终低着头。我试着请他回答问题,他反应了很久才站起来,用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我,不停地往上抽着鼻子,他只是含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下面有的学生提醒我,“王老师,你不用请他回答问题,他什么都不会。”
晚上,我给他的爷爷打了电话,他告诉我,孩子有癫痫病,到现在还在吃药呢,在家什么事都依着他,却从来没关心过他的学习,只希望他能吃饱喝足,在学校能不惹麻烦就好。
几乎每一天我都可以听到无数关于他的“罪状”:把这个同学打伤了,把那个同学的书打湿了,用文具盒敲同学的头,午休大喊大叫……很有趣的是,每次交作业他都很积极,但翻开来看,要么就是空白的,要么就是画的乱七八糟。
带着他回到教室,一眼看到他的书包和文具洒落一地。
“他们把我的书包都扔了,还用脚踩。”他再一次告了其他孩子的状。
当我再一次如此仔细看着这个孩子时,听着他小声说着自己的委屈,我真的很心疼。哪一个孩子都有错的时候,只是孩子一错再错,走到今天,错的不仅仅是孩子。他身边的大人,他身边那些优秀的孩子,难道就没有错吗?
没有心情再上我的课,我收起书,就这个事我和眼前10岁的孩子们聊了起来。我告诉他们,我们坐在同一间教室,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就是兄弟姐妹。教室里很安静,可能是我的话触动了有些孩子,有好几位同学一次次把目光投向他。或许他们和我一样,很少这样仔细去看他。我帮他捡起书包。
“老师,这是他的笔。”
“这儿还有一枝,是你的吗?”又有一孩子递给小恒一枝。
有一位女孩跑过来跟我说“王老师,我们班上总是有好多男同学欺负他,都不跟他一起玩,还有高年级的大哥哥们也欺负他。”
有更多小孩的头都低下去了,我知道,他可能还会有不听讲的时候,也会有不完成作业的时候,也许还会把水洒到同学身上,但至少,他此刻已经和其他同学一样,安静坐好。
第二天的数学课,当我们聊到假期到哪去游玩过,他高高的举起了他的手,我很诧异,其他同学更是不敢相信,他举手了呢。他很是兴奋的告诉我,他去过北京,觉得很好玩。我摸摸他的头,鼓励他,说的真好!他基础非常差,平时基本不写或者只写一两个字。因此,我悄悄告诉他,只要完成一半,他就进步了。后来有一次我发现,他交给我的作业不再是空白,上面有他努力写下的工整的字迹,我给他画上大大的笑脸。当我们举行班队会“劳动最光荣”时,让孩子们推选谁是我们班上最勤劳的人时,其他孩子都说劳动委员、班长、学习委员,只有他一个人站起来,大声说:“李锦轩是最勤劳的人!”那一刻,孩子们都笑了。
“握个手吧,好样的!”他伸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我的手。但看得出,他很开心。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是如此的可爱。
朱自清先生感叹时间的匆匆,感叹岁月的流去如飞。我时常问自己我作为一名班主任为他们做了点什么呢?我也时常这样回答自己:我要用我的爱感动孩子!用自己的那份真挚的爱在孩子的心田中激起情感的涟漪至浪花,着力培养“多情善感”的学生。苏联教育家赞可夫指出:教学法必须触及学生的情感领域,触及学生的精神需要,才能发挥高度有效的功能。因此,我要培养学生善感的心灵,让学生真正地感动,以自觉的行动学习新知,养成良好的品德。
既然选择了教师这一职业,我决不会吝惜自己的情感:当一天老师,爱一天学生。用爱浇灌灿烂的希望之花。
有时候,教育很简单,爱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