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瘦马,
无情的黄沙
窒息于悚目的白骨
痉挛的姿态
在风沙的洗礼下
铸成白色的雕像
走向你摇着风铃的庙宇的一角,走向你风沙模糊的视线,走向断指的菩萨初转的一瞬,走向飞天永不歇息的渴望。
一路风霜,一路驼铃 ,承载着古老与文明 ,故乡的月 ,穿透迷惘的思绪 ,照亮孤独 ,沸腾饱含的泪水 ,而 千年的乡愁 ,织成一袭白绸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 ,摇曳 丝绸之路的凄凉 ,一袭白绸之下的丝路花雨,带着飞天的高洁 ,通向遥远的西域 , 昭示着几千年的华夏文明.
穿过戈壁和沙漠,穿过城堡和战场,这条路,承载着一种古老的文化,一种深厚的底蕴.一种发端于黄河之滨和黄土高原的不朽的文明。西风瘦马、驼铃羌笛.是穿越千年而风化不了的。
大漠风沙驼队,蜿蜒向西域延伸,无情的黄沙,窒息于悚目的白骨,痉挛的姿态 ,在风沙的洗礼下 ,铸成白色的雕像,炎炎烈日,肆虐风沙,无垠的荒漠中,走出了一条文明的通道,狂飙,用呼啸加重悲凉,勾起旅人对明月的渴望 .
回首帝国皇帝恺撒曾穿着丝袍出现在罗马剧场,轰动一时,后来穿丝袍成为罗马上层的风尚。称中国为丝国(China);
一、楼兰的正午
公元前的边关
悠悠的驼铃
回荡了几千年
所有的忧伤都因你而变得透明,我便在你透明的通道行走,是你的也是我的丝绸之路啊!
难道薄如蝉羽的丝绸是狂风挟着沙石割裂而成;是白骨成堆的风化了的驼峰的不朽的雕塑而成;是一堆堆剪不断理还乱的青丝与情思织就;是楼兰的烽火,塞外的胡茄凝结与浸染?……我分明是在这些音乐般的线条中行走!
在你金碧辉煌的日出和日落间行走了,同时也在折断叶尖的昆仑草丛中行走。
二、我看见大漠孤烟
我看见谣不可及的地平线
我看见丝路万里
我看见白发三千
我怎么会从一个噩梦走进另一个噩梦?从一个王朝的兴衰走进另一个王朝的兴衰?烽火台,也许真是你的过错,你不该将你的废墟──那些可怕的渣滓通过我的祖祖辈辈移植给了我,─通过遗传基因移植给了我,沉淀在我那个一到变天就隐隐作痛的关节里。
我的骨节在冒烟,一次一次狼烟四起,而悲壮的边塞曲不再在我的周身回荡,我的骨骼在增粗,有人修补过它。它的城墙不复存在,有人至今仍在铲一个一个的噩梦修补我的骨骼,我无法拒绝。他们要证明烽火台的不屈不饶。
大豆和高粱反反复复唱着我的祖先唱过的同一个曲调的赞美诗,老长的穗子上有我的传说么?
三. 歌声在驼背上流传
没有国界也没有路
没有你没有我只剩下永远,
她,
不同于长安宫殿上,佳人醉酒,胭脂粉黛;
不似于草原金帐中,翩翩只燕,独奏苍茫。
我呆呆伫立,向她观望;
她明眸婉转,接过目光。
我不禁想象,
千年之前,是否某位中原剑客游历到此?
千年之前,是否当街也有个美丽的姑娘?
千年之前,姑娘为剑客轻歌低语,起舞妖娆;
思想翻腾间,佳人含笑,低首,消失在人群里。
沙尘漫漫,
我无心找到她,也许只一笑,便已经是我无价的宝藏。
她的西行,岂在赴死疆场的男儿之下?胡笳声里,她们西出阳关时眼睛里的泪水,虽隔千古,而仍让我感动。如果我是当年那个默默的守边战士,如果在我的伫望里国家的公主渐行渐远,远入荡荡黄沙,如果我甚至看见了公主眼角那一颗千金之泪,如果我手里的武器上寒光一时委屈,我想,我会忍不住扶住老兵的肩膀失声大哭。
四、传说这里曾是西夏古国,殿宇威严;
传说曾经诗仙踏访到此,年少轻狂;
传说这里三藏求取真经,直达净土;
传说曾经飞天反弹琵琶,梵乐绕梁……
这已经磨得光滑的道路上.
那些在昨天死去的骆驼,那些在明天将死去的骆驼,因为歌,它们不死;那些在昨天破损的载水的皮囊,那些在明天将破损的皮囊,也因为我的存在,它们不死,它们都将在我的记忆中作一次短暂的停留,然后再作一次生命的移植……所有发生在这块土地上的人间隐秘都汇聚在笛孔上,我不是最后一个歌者,我仅仅是丝绸之路的一个驿站,所以我把我的城府,我的烽火台都献给你!
驰骋沙场的又多北方骠壮之士,强悍与苦难汇合,流泻到了石窟的洞壁。当工匠们正在这些洞窟描绘的时候,南方的陶渊明,在破残的家园里喝着闷酒。陶渊明喝的不知是什么酒,这里流荡着的无疑是烈酒,没有什么芬芳的香味,只是一派力,一股劲,能让人疯了一般,拔剑而起。这里有点冷,有点野,甚至有点残忍。
一种聚会,一种感召。它把人性神化,付诸造型,又用造型引发人性,于是,它成了民族心底一种彩色的梦幻,一种圣洁的沉淀,一种永久的向往。
一种狂欢,一种释放。在它的怀抱里神人交融、时空飞腾,于是,它让人走进神话,走进寓言,走进宇宙意识的霓虹。在这里,狂欢是天然秩序,释放是天赋人格,艺术的天国是自由的殿堂。
它是一种仪式已被美的火焰蒸馏,剩下了玄秘、洁净和高超。只要是知闻它的人,都会以一生来投奔这种仪式,接受它的洗礼和熏陶。
这个仪式如此宏大,如此广袤。甚至,没有沙漠,也没有莫高窟,没有敦煌。
我所有的耻辱,所有的操劳,所有的恐惧,随黑暗遁去,所有的痛苦和灾难透明如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