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与共
时间和岁月终会在我们身上重合,它们用巨大的神力将我们的生命划出一道道的刻痕,岁月说,这叫有枯有荣。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用一个晚上读完了林培源的《薄暮》,我在书店遇见它的时候,书柜上满是华丽书皮的青春小说。夏日里这本书的封套上“跨越青春文学的藩篱”字眼,显得格外亮眼。书很厚,字很小,从开头的第一段起,我不明白为什么有关母亲,可以写出这样长篇的文字来。
“一切和母亲有关。”
林培源所要描写的世界,不仅仅和母亲有关。
他以局外人的身份目睹了母亲秀米的成长,不加感情地描绘这么一个存在的地域。年轻的秀米是懂事且听话的,她是耽于幻想的,当她亲眼目睹了姐姐秀旗出嫁后,她忽然也有了惆怅的情感。
“秀米望着被浅灰色云层覆盖的天空,幻想着某一天那个属于自己的婚礼。
“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每当我想把这些细节整理出来的时候,发现这本书的每一个角落,都覆盖了错综复杂的人情冷暖,这些致命的情感仿佛尖利的毒牙,随时等待发出致命一击的机会。
秀旗嫁了,又回来了,她的丈夫没有生育能力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打击,在后来她甚至要背上”克星“这个帽子,因为后来,春生因为一个意外就去了。秀旗的故事很快的传开了,人们得不到真相,就胡乱臆想和猜测,是秀旗害死了丈夫吧……于是在忍无可忍的境地下,秀旗反驳,“你们骗我,我告你们!” 和前面莲姨的故事,不尽相同。这是一段不算插曲的插曲,因为莲姨的丈夫和陈祖川一起喝酒,醉了后反而被蛇咬了,因抢救无效而死,然后莲姨却一口咬定了,陈祖川,就是你害死了我丈夫!这种无缘无故的恨让人有一种心痛感,为的不是陈祖川,而是莲姨。这样一个弱小的女人在失去依靠后,巨大的痛苦折磨着她的神经,她不得不找个人来承担这种罪过,她不甘心。
这样的莲姨因为丈夫的逝世而缺乏了悲痛的力量,以至后来在毛主席的追悼会上,她哭不出一滴眼泪。
我们再次将视线转回秀米。她的一生可谓坎坷,尤其是嫁人后,先是过继给了陈姨,忍受了许多无缘无故的责骂,陈姨是小女人,到底是看不惯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别人面前也说秀米的不是。秀米忍气吞声的过了这么多时日,她精神的堡垒终于在经历过许伯事件后土崩瓦解。这样的秀米未免可怜,她是受害者,然而在木棉镇居民中她又是另外一番形象,无奈之下她要回去,她觉得自己必须要隔断这种联系。在搬回林家后生下了念生的大姐,之后被大伯父一家终日瞧不起。后来念生的堂哥溺死了,大伯母因为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后来竟然和陈姨去求“娘娘”,对方说晦气是陈秀米带来的,说陈秀米的灾星。一旁的陈姨也是这样说,于是两个心怀怨气的女人到家后,逼迫秀米跪下喝神符水,磕头道歉。
陈秀米照做了。
我曾想是不是每一个都可以为了尊严而大义凛然的拒绝,现在才明白这样是近乎愚蠢的行为,生命绝不是用磐石铸成,如果你曾经经历过你会知道,生命的尺度只有弯曲下来,才能衡量。
秀米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你会看得很糊涂,你会惊奇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故事接连上演,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些故事后面有多少闲言碎语,这些荒诞可笑的臆想是比伤痛更能折磨人的武器。
我想我是不能够把这个完整的故事叙述给你听的,这个人有太多复杂的情感只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逐一品读才能发觉。林培源写了一个女主角,他也勾勒了一个黑白的时代,也是你最能感同身受的场景。爱恨绝不是我们从电影下拓出来的影子,它们是你一生都挣脱不出的桎梏。
林培源在本书的最后一句话大气天成,这一句话很简单也是富含哲理,有着万千人情世故的一句话。
——“原谅时光,记住爱。”
在这样黏稠的岁月河流中,这句话给了人生最好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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