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神创造了人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人得到了毫无意义的一切,也失去了毫无意义一切。可见,人的本质是失去,获得是其副产品……
——某人写给我的信
将倾之塔
窗外的黄昏像凝固一般,静静的瞭望着我。
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作响,不紧不慢的逼向十八点。
与我的心率相吻合,以每分钟六十下的速度辗转,跳动,不可逆的前行。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感觉:
似乎与钟融为一体,以每分钟六十下的速度辗转,跳动,不可逆的前行……
很烦,很烦……
真想上去把这只钟砸了,它连失误都不曾失误,没有一次卡壳,如规定好一般,悲鸣着按照既定路线摆动;维持该维持的,履行该履行的,迈出该迈出的。
悲鸣?
呵,谁在听呢?它连倾听的资本都没有……
“时间不多了。”昏暗之中,大叔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平淡的说道。
“别烦我。“我心情很差,不想多与他谈话。
“嗯。”他把手收了回去,整了整稍稍松动的领带,然后将手放下,以非常标准的职员形象站在我身后。
对,与以往的运动装,休闲装不同的非常标准的职员形象:
打着漂亮的领带,穿着整齐的西装,穿着锃亮的皮鞋,挺直着身体,站在我身后。可惜灯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脸。
“时间真的不多了”他这次没有动手,而是站在昏暗的幕布下,以一种近似机械般的冰冷口吻提醒我。
我没有回应,双手微颤着伸进口袋,摸出一包尚未开封的烟,是楼下买的红塔山。
不熟练的拆开包装,学着街头的不良青年夹起一支,问道:“有没有火?”
他像变魔术一样,掏出打火机递过来:“你以前从来不抽的。”
烟丝缓缓的燃烧着,散发出夺目的红光,深吸一口,烟气直冲喉咙,不停的灼伤着五脏六腑,只好不停的咳嗽。
记得有一个伟人说过:一根烟的效率是等量普鲁卡因的十倍。
现在我对此深信不已。
“真的没有办法吗?”我怜爱的看了看眼前,轻抚着她的额头。
“没有。”
我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躺在床上,昏迷着,只有旁边的心电图的指线还在跳动,时起时伏;湿化瓶像煮沸一般,气泡咕咕冒个不停。
其实她不像一位垂死的人,更像沉睡在水晶棺里的睡美人,连悲鸣都悲鸣不了的睡美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要毫无生机的曲线,数字来彰显她还活着……
我尚且要受刑赎罪,它连地狱都下不去!
我开始厌弃人的本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