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故事想说于人听,那些零零碎碎,那些狂傲不羁,那段记忆的碎片编织成的岁月,以及岁月中骄阳似火的青春。
“明恬如,我命令你在一分钟内收拾好书包!”这是我下的最后通牒。看看空荡荡的教室,再摸摸瘪瘪的肚皮。一旁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的学霸似乎没听到我说话。“奶黄包,咱能不能明天再学?”可能学渣在学霸面前天生具有愧疚感,我竟和她讨价还价起来。她看了我一眼,指指我面前的物理试卷,“如果你能把13题做对,咱就回去。”我像看到了大盘鸡一样看到了希望,立马坐下做起题来。这是饿出了幻觉还是精神食粮也可充饥?
从小从妈妈口中听到最多的便是邻居家的孩子,每次妈妈拿我跟别人比,我总有一股无名火。可能是出于青春期的反叛和长久以来对她们积攒的恨意,我从不和妈妈口中的好孩子玩耍。她们那么好让她们当你女儿吧,我总是这么想。然而,我却认识了奶黄包,一个存在于老妈口中的邻居家的孩子。
她特别的安静,除了在课堂上被老师提问偶尔回答问题外,其余时间几乎不说话,以至于我一度认为她有社交障碍。而我是个话痨,几乎每天都在说,从天上说到地上,从古到今,从娱乐圈说到国家领导人,直到有人警告我闭嘴,话题才能暂时告一段落。在我的世界中,如果不说话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高中时代的生活是在考试中度过的,一向认为还不错的我遭遇了滑铁卢,竟然退后了十几名。我被班主任叫去谈话,经过他的一番教导,我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在他面前立下重誓下次考试一定拿回前十阵地。他老人家抬头看了我一眼,顺便浇了我一盆冷水。“你什么时候能把说话的时间用在学习上,成绩肯定能回前十。”明知是激将法我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主动提出和班里安静的学霸坐在一起。就这样,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子的友谊拉开了序幕。
我拖着桌子和课本穿越了大半个教室来到第一排,整理好书桌。在整个过程中,气氛很奇妙,除了她向我笑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流,我已经好久没有沉默这么久了。为了缓和气氛,向她打趣道:“学霸,考第一的感觉怎么样?”她笑了笑说道:“谈天说地感觉怎么样?”我愣了一下,听到这句话的滋味并不好受,总感觉是一种讽刺。“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厉害,知道那么多。要知道,有些事情别人想说还不知道呢,比如天上的星座,我也很喜欢星空。”她着急的解释她的好意,甚至加上了肢体动作,我不禁被她逗笑了。“刚才是我听到你说过的最多的一段话。”
可能是自卑感在作祟,我总是一个不愿意表现自己的人,即使自认为有些才华。级部里要举办元旦晚会,要班里上报节目。班主任动员我们参与进去,无奈气氛实在尴尬,遇到这种事,班里一直如此的默契,大家都沉默不语。明恬如站了起来,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全班人齐刷刷的望向她,连坐在她身边的我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不料她说的话更是在我意料之外。“老师,林舒妙唱歌很好听。”我被点名了!老班很随意的看着我,随口说道:“行啊,没想到你还会唱,就这么定了。”就这么定了,如此随意,没留给我任何回绝的机会。“你怎么能不和我说一下就在班上这么说。”我有点生气了。“我是觉的你唱的真的很好听,为什么不能展现一下自己呢。”她看着我,怕我生气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个歪才,别人可比不上,这么好的机会要好好把握。”我看着她打心底里发不出火来,“你就是个奶黄包!看着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样子,却让人越吃越上瘾。”她笑了笑向我做了个鬼脸:“加油!”
半个月后我迈出了成功的一步,有很多人认识了我,话痨的标签渐渐的撕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歌神。
又要考试了,奶黄包给我制定了一套攻关计划,每天监督我完成,完不成不能吃饭。每次在我软硬皆施下,她便会放宽原则。
“舒妙,我猜你一定能进前五。”奶黄包冲我神秘一笑。“为什么?”“因为我呗。”如她所料我真的得了第五名,而她高居第一宝座。
时间流逝的太快,我奔跑着也跟不上它的脚步,被它拖拽着走完了高中全程。毕业聚会前夕,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她也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在聚会上相遇,我们突然有了终生不能相见的错觉,她说,“我从没有过像你这样的朋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能说一天的朋友。我竟然话也开始多起来了,真奇怪,这是近墨者黑吗?”我大笑后哭起来,哽咽道,“我也没有一个每次考试都考第一的朋友,也从没有一个监督我学习的朋友,更没有不跟我商量便在教室里推我上台演唱的朋友。谢谢你的不嫌弃。”我们擦干眼泪,相视而笑。
青春路上最可悲的是无一个挚友相伴,最可贵的是有一个懂你的朋友在身边。
几天前,我收到了女生节的礼物:一个被咬了一口的奶黄包的陶艺品。
我开心的笑了,将它摆在了最佳的位置。随后,我铺开信纸,想以最传统的方式表达我的心意。
奶黄包:
外表平凡,内心甜蜜的女孩。你本想静悄悄的路过我的世界,不曾想却改变了我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