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而那一段被记忆的小节线隔开去的时光,连成一篇华丽的乐章,那段懵懂,迷幻的前奏,则是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节。
“所谓的那快乐,
赤脚在田里追蜻蜓追到累了。
偷摘水果被蜜蜂给叮到怕了。
谁在偷笑呢
……”
听着耳畔响起的《稻香》。记忆又回到那个孩提时光。
我的孩提时光是在外婆家度过的,那是一段如幻似影的日子,恍如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的泡沫,在瞬间忆起,又在瞬间破灭。无法触摸,只能幻想地追溯。
清晨,瓦蓝瓦蓝的天空云雾缭绕,周围的景物一片朦胧,。一会儿,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雾也渐渐消失,村子里屋顶上飘着袅袅炊烟,蓝天白云之间陡峭的岩石形态万千,一泓清溪顺着山势蜿蜒而下。
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不平稳的石板下溢出点点水渍,水晶内壁的青苔,小店内昏暗的灯光……曾经被时光撕裂的记忆,因为忆起某个人重新拼接在一起。
记得刚到这里这里的时候,和每个被困在大山里的人们一样,幻想着有一天能够走出大山。
因为性格的缘故,我整天躲在一个晦涩的角落,尽管知道过了这暑假,父母就会来接我,但仍不情愿,也正因为如此,和大山结下了不解之缘。
还记得一个夜晚,大山里的夏天是十分闷热的,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
望着外婆那张如同大山一般曲折的的脸,我的心悸动了一下。
那一夜,我一夜未眠,同外婆讲起了心事。
“外婆,我始终想不通,爸妈为什么要送我来这,不过我相信,我能逃离这儿的。”说到这,我情不自禁地神采飞扬。
“唉,一个时代过去了,怕是只有我们这老一辈,记得这大山了。”外婆的眼角黯然,但年幼的我只当是什么也没发生。
过了几天,在外婆的带领下,我终于融入了大山。
我给他们讲大山外的世界,每当这时,外婆总是静静地看着我,眼角缀着爱。
我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暑假,离别的那天,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怅然。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外婆来叫我起床。那一口口苦涩又带点乡味的野菜……
一想到马上,这里的一切就要成为回忆,成为过去。不禁问一句: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
在我十岁的那年,外婆去世了。我的一切念想都没了。从前还可以骗自己,等我长大了,还可以回去的。真的可以回去吗?
在去参加外婆葬礼的路上,不断想起那段没有喧嚣,没有烦恼的时光。
一遍遍地回味,一遍遍地伤心,一遍遍地问自己,却又不忍知道答案。
和小伙伴搭的碉堡还在么?
院子里的枣树结果了吗?
那些昔日一起同我嬉戏的伙伴还好吗?
……
再次回到那里,一切都没变。大山还是那般的静谧。只是,昔日的人还在么?
临走前,外婆送给我的模型还在,只是送的人已不在。
参加葬礼的时候,我没有落一滴眼泪,任由别人怎么说,也无动于衷。
“外婆,这是专属于我们的回忆,永远不枯萎。”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大山是老一辈人心中的见证,他见证了最美丽的时光,也见证了最伤情的分别。
那一天过去,外婆从此长眠在大山中,那是外婆的故乡,也是她唯一的梦。
“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低声浅唱,失去的那份美好。过去的早已泛黄的美丽时光,莫名地疲倦,莫名的悲伤……
那些最美好的时光,化作一片片关于记忆的羽毛,变成一串串关于怀旧的符号,成为一道道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