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

千年的树瞬间被伐倒
源头严重污染
人类是何时
背叛世代流传的诺言

机械代替柔软的双手
虚浮填充着灵魂
网络牵扯一双双黯淡的眼睛
荒诞在时空疾速飞翔

何风丢失古朴的音韵？
为何雷不再为正义发出吼叫？
为何书写睿智的文字失传？
为何意识与意识间高墙挺立？

多少生命自相残杀
多少邪恶繁殖衍生
多少善良的本性面目全非
多少重量压迫孱弱的肩膀

千万个相同的种类啊
你们可有思考过　　　　　　　　　　　　　　　　　　　　
钢铁的枷锁在何方堆积？
　　　　　　　　　　　我们要去往何处？

难道说，文明的泉眼
终有一天也会
永远地封锁诞生语言的阀门
再也发不出流淌的声音？

如果正直的思想觉得愤怒
觉得可悲，或者试图唤醒
僵直的、正在沉睡的闪电
那么，起身为人间呐喊！

英勇的先驱者用滴血的咽喉
化开寒气肆虐的冻土
撕碎矫揉造作的假笑和伪装
挖掘被废墟掩埋的久远建筑

啊啊，就让迂回不绝的钟声
在燃烧的地狱中响起
郑重宣告着痛苦与浩劫的收场
永远永远不再停息

神明的怀中是温柔的湖泊
月光把无限伸展的历史
照得雪亮，历史渗入地心
滋润人类忘却的陈旧书籍

啊啊，就让深沉清远的钟声
在穹顶下的大地间响起
悲悯地诠释对所有生物的怜爱
永远永远不会停息

悔恨的眼泪汇集成河流
河流轻抚干涸龟裂的焦土
钟面上三根蒙尘的针将恢复运转
时间送给坦白者一个崭新的开端

无数个潜伏的梦境里
齿轮接二连三地孕育太阳的浑圆
赤金的水藻在断墙上匍匐
镌在悬崖中的神话依稀可辨

冥王的身后出现
哲学和艺术的交点
处子赤裸无瑕的丰腴肉体
与恒久的真理紧紧相拥
　　　　　　　　　　　　　　　　　　　　　　　　2017.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