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顺着一片宽大绿叶的纹路滴落下来,滴在土壤里,浸没下去,消失不见。
这几天,奶奶出门了,留下一盆君子兰,家里唯一的绿色,只能由我来照顾。这一盆君子兰奶奶珍爱至极,每天都细心呵护,可到了春天,外面的桃花遍地,它却怎么也不开花,连夹缝中一点点的花瓣都看不见。奶奶一走,让它开花的重任就交到我身上了,我看着那盆君子兰,嘴里念着奶奶的叮嘱,不能直射阳光、施肥不能碰到根、浇水要浇透……真是个小祖宗。
浇完了花,我从里屋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无意间望到了沙发上的一双小鞋,哎呀,奶奶去给二哥的孩子送鞋,怎么还落下一双。我把鞋拿过来,不禁有些敬佩奶奶的手艺了,虽然鞋底和鞋面都是她自己做的,却是跟买的似的。好像我也有很多这样的鞋,也是奶奶做给我的吧!
我笑了,家里又有更小的孩子了,人们的眼睛又都聚焦到最小的那个,总是这样。我又笑了笑,回了里屋。
不知过了多少天,大概有半个多月,我想起君子兰又该浇水了,不知不觉,奶奶再有两天就回来了,我有些期待地走进里屋,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在那种单调的绿叶间,冒出了一点嫩粉,水灵灵的,努力地从夹缝中钻出来,估摸着再有两天就能全开了,我很开心,不然奶奶回来看到君子兰还没开花,一定会失望的,我总觉得那是我的错。
两天后,奶奶回来了,晚上,家里总也不响的座机响了起来,不用猜,肯定是奶奶,我接起电话,另一边奶奶孩子般的兴奋,“天天,你可真厉害,君子兰开花了,开了好大的两朵,奶奶给你发照片。”我只应了一声太好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浇了一点酒。刚要挂电话,又听见奶奶说了一句:你二哥那个孩子,可没有你小时候乖,不是咱们张家门的,奶奶可就只跟你说了。”听着奶奶神神叨叨地跟我说着,哎,奶奶这种老想法和她爱用座机的老习惯一样,一成不变。
虽然我不知道君子兰的花瓣在哪个夜晚绽放,但我知道,与它一起绽放的,还有奶奶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