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家后面有一片小树林,树林后面有一片草地,那里便是我的乐园。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到林子里去走一走,那些烦恼就会像雾一样,一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我喜欢在清晨来到这片树林里。一轮红日刚从天边升起,树上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两只黄鹂井井有条地做着窝,雄鸟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一根铅笔大小的树枝努力衔回鸟巢:咦,鸟巢怎么放不下这根树枝?哦,原来这根树枝太大了。于是就把这根树枝挤出鸟巢。雌鸟在还没做完的“半成品”上翩翩起舞,似乎在欢迎新的一天的到来。
继续往前走,有一颗很老的大榕树,据说是清朝时栽下的。那棵树里面是空心的,足足可以容纳的下一个人呢!因为经常打扫,树心里面很干净,每当有发霉的,我都会用小刀把上面的霉刮干净,下雨时,我把雨伞撑开挂在树洞上面,无论多大的雨里面都是干燥的。如果天气好的话,还可以在里面看书呢!榕树的树枝上面,有一个我自制的小鸟喂食器,就是在一个自来水瓶里装着许多果子,瓶子下部开一个橡皮大小的圆洞,用铁丝在圆洞里像铁丝网一样只能让鸟的嘴巴进去的格子,瞧!一只喜鹊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果子呢。
再往前走,你会看到一条小溪,小溪有两米宽,水流不是很急。夏天旱季的时候涉水就可以走过去,每当雨季的时候,我们就往上游走大约七百米,就会看到有一棵倒下的树,我像走平衡木一样,走到小溪的对岸。
小溪的对岸有一大片草坪,我们可以在那里踢足球。我坐在树墩上吃带来的午餐,旁边还有一大片桃子树。只不过在草坪和桃子树之间有一片荆棘丛,而我,熟知荆棘丛里面的密道。有时,我们会去哪里先进入荆棘丛,往右拐,避开刺多的地方,再往左拐,蹲下,从荆棘丛内部稀疏的地方进入桃林,然后就可以大饱口福了。唯一的问题是这附近有野牛,他们的领地意识很强,如果他看到我们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冲过来。那些野牛有两米长,高一米五,接近一吨重,爆发的时候每小时五十公里,万一被他顶一下可就不好玩了。为此,我们不敢单独行动,通常4~5个人一起进去,2~3个人用来站岗放哨,另外的人就用来摘桃子。一个人爬上树,把桃子摘下来,丢给别人,其他两个人接住桃子,并把桃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安全的地方”指的就是荆棘丛里面。因为野牛不敢进入荆棘丛,有一些胆大的就进入了荆棘丛,运气好的,等它哭爹喊娘的从里面摇摇摆摆地走出来时,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而有些运气不好的,就再也没有出来,毕竟这里野牛的皮不厚,一冲进荆棘丛,刺就会扎进肉里,而越痛,牛就跑得越快,一直到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荆棘丛被我们称作:野牛掩体。聪明一点的牛都不会傻乎乎地靠近荆棘丛,还好野牛们现在稍微聪明了一点。
这时,我遇见了我的几位朋友,我昨天跟他们约好了的,因为已经是老朋友了,继续叫别人的名字有些不专业,所以我们互相用暗号称呼对方。我的暗号叫B,其他人分别是A,C,D和E,打完招呼后,我们就穿过荆棘丛,C和E放哨。我爬上树,A和D把桃子搬到安全区,转眼间,十个桃子已经从树上到了安全区里了。这时,C大喊道:“发现野牛,撤退”,其实他不说“撤退”两个字,我们都会撤退的:我飞快地的摘下最后一个桃子,就飞快的爬下树,和A,C,D,E一起,每人拿几个桃子,穿过荆棘丛,来到草地上。在确认野牛没有追过来之后,我们坐到了那座枯树独木桥上,用冰凉的水泡着脚,一人两个桃子,痛痛快快的吃起来,多舒服啊!
过了一会,我们在小溪上放置了陷阱。其实就是在小溪上加了渔网,就像是过滤层一样,把溪水和小鱼苗放过去,而那些大鱼就被困住了。然后我们站在河边,拿着好几块石头,当作反“鱼”导弹用,等鱼游到岸边后,五个人,把五块石头,一起扔出去,一波巨大的水花后,五块石头都砸中了,那条鱼瞬间就被打晕了,浮上了水面,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捞上来一条鲈鱼。一个下午,“打”上来了五条鲈鱼,我们平分了,一人一条,回去清蒸或者红烧了吃。
此时夕阳西下,把漫长的地平线染上了落日余晖,红色、橙色、淡黄色、淡紫色、深黑色。这时,我与朋友们也不得不说再见了,约定了再次会面的时间,就各回各家了。
我右手拿着一条鲈鱼,开始往奶奶家的方向走。终于,可以看见奶奶家的灯的亮光了。我走进了那片小树林,鸟儿们似乎都累了,没有在唱歌。那两只黄鹂的窝终于搭好了,路过了那棵大榕树,树枝上的小鸟喂食器里的果子寥寥无几。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回到家,吃完了那条清蒸鲈鱼后,我闻到了从小溪的上游飘过来的清蒸鲈鱼和红烧鲈鱼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就是我的乐园,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世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