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梯的时候我看见那边的阳台上靠着个女孩子,很像你但不是你。风只是吹动了她的头发。我没看清她脸上有什么表情,大约是风实在太冷了。她在等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风还挺大。
广播里一连念了很多次阳光普照,我才发现这是一个不出太阳的日子。空气里混有锈迹。周旁的人兵分两路,推着自行车进入树和云层的月份,身上的校服蓝色褪去,和声响亲密接触。
离学考结束的时间还久,校门关着。往常开阔的大道上站着的全是高二的学生,高三的学长学姐出去的很迅速,在校门口四散开来。没有阳光的日子散失了最后一点温热。我远远地看到了你和他。我耐心地绕过车道,走上雨季才会踩的小道,到学校边上的那个小亭子里。
亭子里只我一人,石凳的凉意传到身上。我慢慢看着这冬天,想起你以前说要陪我看过四季,现在这个进度条卡在不到1/4的位置。
中午在寝室里午休,室友聊到下午考完就可以回家一个个都在准备。我假装睡觉直到打铃。
下午去老师办公室把准考证领回来,可你迟迟未到。他从我这里拿走了你的准考证,开始看表。想起某天的早读,在他看表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他的资料上有他的一行字,他问你我对你是怎样的人,你都。在楼梯口看到了你,我叫住你,用最温和的语气说他还在等你。
考场的暖气尽是往上打的,把考试氛围营造得平稳。
在灌木丛的旁边什么也没碰到,布告牌停留在上次月考。
食堂冷清得很,灯寥寥开了几盏。稀疏的人跨进逐渐弥漫的黑暗,不回一次头。夜变得半聋半哑,发不出声息。寝室里亮着灯,有个室友因为没赶上车就回来了。
他掏出两瓶啤酒,问我喝不喝。我说当然喝啊。借着大半年不见的酒气,我把窗户外的建筑看得清清楚楚。他说他知道什么东西伤身不伤心,我嗯了几声,接着写完的完形就错出了7个。我们的脸色不差,有说有停。
11月初的运动会,你起身说我反正身体不好,去了也是占名额,还影响别人发挥。运动会那几天的早餐心疼地吃了4块钱一碗的素面,却还是避免不了头痛的开始掉眼泪,在跑道旁抓不紧一瓶水。你头也没回地说牛奶以后不用我带了,我在栏杆上趴了好久。800米结束的时候你去接他,在看台上你认真帮他围好围巾。我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看不清天空。
时光倒是欲说还休,我却开始厌倦自己喋喋不休。我试着无论多大的雨都放弃撑伞,也没能彻底打湿自己。那段时间你和他坐在我旁边,是不是学会熬过一整个冬天,就学会了最好的烹饪。
你的大学梦改了,我也改了,改在了一个比你更北的城市。我学会祝福你的时候,你回的是“我们还是好朋友吧”。一个人去倒垃圾的时候,同学笑我一个人去倒好卑微。组里除了他和我,就全是女孩子。我以前的同桌偷偷和我说感情这东西太虚。
室友说晚安的时候带着点哭腔,他说两个人喝奶茶哪有一个人抽烟喝酒痛快。我啊,只拉过你的衣袖,也存过默默无语毫无指望的念想。就算不能站在你身边了,也应该站在你身后。我强撑着翻出了我们写过的信件和纸条,可以当枕头睡。你说陪我可可爱爱懂你奇奇怪怪,说我是你坚定不移的选择,说牵着我的手不会轻易松开,我都当成了童话来读。
我最后找出了你送给我的兔子,你喜欢蓝色,我一直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喜欢这种颜色,它除了是校服的颜色,还可以是记忆的颜色。我再一次把它抱在了手里,慢慢的对它讲:
“诶,你知道吗。我对你啊,不过是一类接触,而你对我啊,却是第一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