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闹市区中悠闲的行进着,浅淡的香和缭绕的丝缕烟雾飘荡在狭小的厢内,熟悉的气息令他不免回想起一些令人头疼的往事。提尔德拨开帘子,晌午的阳光让他只能眯着眼睛打量着外面再熟悉不过的事物。
军部与政部自哈格提出“魔法”这一能源的存在后便倚着不同的治国方略而明争暗斗,如今皇室势力衰微,两派更是得了风头。
提尔德想着,揉了揉太阳穴,慵懒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他不过是一届商人,即便家族与皇室走动再过密切,国家大事也轮不到他来权衡。
马车停在皇城门外,身着铠甲的士兵再一次负责的拦下了提尔德的马车——即便凡是在皇城里有工作的都知道提尔德与皇子的关系。
提尔德下车,没说什么,胸前金质的信鸽胸针已能证明一切——这是皇室宗亲才能佩戴的物品。他轻车熟路地在皇宫中走着,思索着他的那位老友此次召他前来究竟有什么事,他盘算着,十有八九是因为政部与军部的党争。
坐在皇位上的人依旧是少年模样,只是神色中多了几分坚毅与严肃,他膝上放着记录国家史事的厚书,他未抬头,似自言自语。
“西历1704年。”
“内阁大学士哈格首次发现‘魔法’这一能源,随之而来的是1714年至1740年的工农业革新。”提尔德摘下头上的帽子,微笑着冲皇子行礼,提醒这位忧国忧民的统治者自己的到来。
“您或许太劳累了”他坐在皇位对面的椅子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水,抿上一口道。“虽然并不是不可理解,但您确实是需要休息了。”
“大概吧。”他合上双眼。“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我最得力的助手。”
“恕我愚昧,在下并不知道。”提尔德紧皱着眉头,满含歉意。
皇位上的人沉默了一会。
“1742年军部以‘培养魔法特长人员’而建立了ceasnter。但那如今却成了军部两派内斗的地方。”他的神情里透露出几丝苦恼。“但每年皇室都会派上一些人,今年…”
“我明白了。”提尔德从椅子上起来,冲人行了个礼后戴上帽子。“在下乐意为国家做贡献。”
“那么在下告辞。”
偌大的厅里,又只剩下皇子一个人。他望着人离去的身影,低头思索着什么。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的心中总是有愧于此。
回去的路亦如来时,提尔德倚靠在柔软的毯子上,他从很久以前便知道自己也终将会迎来这一天。
熟悉的面孔浮现在眼前,浅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瞳,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白色的衣裙总是会因为喝茶时的不小心而沾染上污渍。
想起她,提尔德微微好受了些。那家伙为了国家连至亲都能舍弃,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卑贱的商人。
恍惚中,他便在颠簸的车厢中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夕阳已经西斜,车夫将车停在一处枯槐旁歇息。提尔德望着帘外的夕阳,心情也染上了几分苦涩。
“也不知道还能再看到几次这样的日落。”
他知道,所谓皇子口中的“安排人审查”也只是个幌子。真正踏进那个深渊,便在其中深陷,再多的挣扎都是于事无补。
车夫找寻了一块稍圆滑的石头坐下,看车内的人已醒来,带着些许的试探问道。
“接下来去哪?”
提尔德沉默了半晌,如今就算回去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充其量是缓迟行刑的期限而已。
“那就去ceasnter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