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这就要下山了,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这八年来,师父对我就像对待女儿一般,从未苛责我什么,因我是最后一任弟子,天资又不算高,他费了很多精力来教导我,在我心里,他与我父亲一样重要。
师父虽然收了很多弟子,年纪却不大,不过三十有余,蓄了一点点胡子,看起来和善睿智。他的语气一如初见般柔和,“弱水,你是个稳重识大体的孩子,为师什么特别要嘱咐的。只想劝诫你一句,凡事不要太过执着。虽说人难免有执念,但切忌执念过深,伤身伤神。”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我给师父磕了头,这便下山了。
我还在山上的时候,爹爹曾来过信,说是在京城有些事要处理,若是我下山,直接去京城找他便可,却也没说具体是哪里。
我想这他在京城相熟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也就没在意,最多一个一个找,总能找到。
言华山离着京城并不近,我紧赶慢赶走了一个多月,路程才走了一半多,等到达抚州的时候,实在是精疲力尽,不得不找了个客栈好好休息了一番。
抚州已是偏北方,很多习惯与南方已大不相同,早上起来小二给我端来几个白面馒头,一碟泡菜,一碗小米粥。我看着新鲜,倒也觉着不错。但天天吃着这些,也难免想念起南方言华山的早点来。
言华山是大师兄做饭,大师兄的故乡比我们所有人都偏南些,极爱吃米食,总是给我们做一些从未见过的米食,米线,米粉等都是常事。吃多了竟有些上瘾。
抚州这个地方,尽管我长居深山也知道,因它周边地区近几年年年大旱,独独抚州四面环山,是个宝地,风调雨顺,粮食还算充足,所以难民们全往抚州跑。但奇怪的是,我在大街上却极少见到那种穿着破烂衣裳沿路乞讨的人。
我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了客栈小二,真的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小小抚州竟然还有当今国师亲派的人专门照顾难民。
“姑娘刚来不知道,国师对难民之事很是上心,不仅朝廷派了官员来赈灾,国师还特地拿出自己的钱财来开了店铺,聘用那些无家可归之人来干活,盈利中取出一部分拿来接济那些有家不能归的人,等灾情过了就送他们回家。这样都持续了好几年了,百姓们对国师都很是尊敬呢。”
“那……国师好评如此之高,难道皇帝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吗?听你这么说,感觉这个国师得的民心远胜皇帝啊。”我在山上看过很多历史书,历朝历代都不乏名臣,但是很多人都是因为好评太盛,招致皇帝不满然后被撤职处死的。这个国师……不是很有背景,就是这个皇帝心太大。
“姑娘有所不知,国师与当今皇上据传是拜把子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国师做事其实就是皇上做事,国师能做这些,其实都是得了皇上允许的。”
我就说嘛,小小国师哪里就敢抢了皇帝的风头。
“国师的铺子在抚州多得是,姑娘若是有兴趣,街口的怡香楼就是国师名下的,您可以去看看,那儿的酒都是独家秘酿,价钱也算不得贵。”
我顺着小二的指点走去街口,看到了他口中的怡香楼。门面看起来不算华贵,可自有一份独特的吸引人的……气质。我暗自感叹,一家酒楼都装饰的这么有门道,不知这位国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等我回过神来,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位公子,一身白衣胜雪,手拿着一把折扇,翩翩公子的经典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