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抛弃了所有的忧伤与疑虑,
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召唤我,
他正沿着这条路走来
——泰戈尔《采果集》
香樟树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多情的雨季中,杨花漫漫飞舞在多情的雨季中。那一幕幕仍如昨天,宛如一个无法挣脱的茧一般,深深烙在了那沧桑而又悲伤的记忆之中。
灰蒙蒙的天上,落下丝丝雨滴,那是谁的哭泪?那是谁的思乡之泪?独自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穿过那多情的雨季,去寻觅着那如烟如梦而又繁华的旧梦。老屋,你可好?
老屋,多少年未见了?你可曾记得我过去与你的相伴相依?老屋,你门口的香樟树是否已然翠意葱茏?你窗外的杨柳是否已然青青著地垂?你窗外的小溪是否已然冰融而明净澄澈?你窗外的碧野是否已然一望无垠的碧绿?你门外是否已然花团锦簇,轻轻叩响你我那明澈的记忆?老屋,有时,我很想乘一叶小舟,在月明如水的霜天里,打捞匆匆而逝的华年。老屋,你可曾想过?
时间的力量,理应在大地上留下痕迹;岁月的巨轮,理应在车道间辗碎凹凸;流年的沧桑,理应在华年中抚平哀伤。但是,老屋,流年如水,而你在我的记忆中依然如一个深深的烙印一般,无法随时间的力量、岁月的巨轮、流年的沧桑而湮灭,而是越老越深、越来越深。
老屋,在那贫瘠的山坳中,你如一座石像一样为曾磨碎,未曾挪动半毫。老屋,这么多年已然在我手间流逝,你可曾感觉到丝丝疲倦。老屋,不断漂泊在天涯海角的我,已经感到很累很累了,你呢?老屋,不断漂泊在天涯海角的我,不断回忆着过去与你相伴相依的点点滴滴,你呢?老屋,不断漂泊在天涯海角的我,却无法剪断那如潮如涛的思乡之情,因为那是紧紧连着你我的无法剪断的脐带啊!
“故乡东篱下,今日几花开?”“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老屋,那句句思乡之情在多少文人墨客的嘴里吟出,在多少文人墨客的指尖流过,那有着多少说不清、道不尽的思乡之情啊!老屋,我不是文人墨客,无法吟出那么优美、淋漓尽致的诗篇来展现自己的思乡之情,我只能用自己幼稚的、拙劣的文笔来描写对你的思念之情。
老屋,你可曾记得?我出生在你所驻足的这一片土地上,“哇——”这一声啼破黎明的哭声便是我所降临到这一个世界的信号。老屋,我在你的怀里慢慢长大、长大,如今,蓦然回首,已有几十年了罢!
老屋,你可曾记得,“杨柳青青著低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杨柳依依,雨雪霏霏”这是我在你怀中读的古诗。从小,我便喜欢那依依的杨柳,所以我爱那一些描写杨柳的诗词,老屋,你可曾记得着一些?
老屋,杨柳依依轻轻飞舞在多情的雨季中,香樟树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多情的雨季中。在我那或明澈如玉、或黯淡如夜的记忆中,已经徜徉着你我过去相依相伴的点点滴滴,已经收藏了我在你的怀里成长的记忆!老屋,你的脚印已然深深烙在我心中的沙滩上,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轻轻穿过如潮如涛的大海,一直延伸到远方。
记忆承载着过去,开放承载着衰败,甜美承载着苦涩。过去迷茫的我,一直寻找着干涩的昨日,迷茫的今日以及未知的明日。老屋,在不断漂泊中,在不断游历着天涯海角的旅程中,我才豁然开朗:老屋,你才是我一生的依靠,你才是我能够搁浅记忆与微笑的沙滩,你才是能够让我停泊的港湾!
我曾在杨明的《我以为有爱》中看过这样一句话:“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的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落脚的最后一站”。老屋,或许你现在驻足的地方是我祖先漂泊旅程落脚的最后一站。即使如此,但我还是认定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依恋,我一生一世的故乡,一生一世的回忆!
风,轻轻地从我指尖流过;雨,轻轻地从我面颊滑过;泪,轻轻地从我眼眶中溢出,老屋,那一段段难以忘怀的记忆与那一片痛苦的思念之情已然永恒!
——一个漂泊者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