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人间走过阳光正暖,也算有幸见过星河浩瀚。——题记
又是春三月,阳光明媚,花树如云,风也不似腊月里的冷冽,带着独属于春天的凉意,呼啸着奔过泛黄的柳梢头,转眼又不见了踪迹。突然很想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种一颗花树,最好能是海棠,年年岁岁花相似就已足够,至于看花人,随缘罢了。
毕竟,岁岁年年人不同。
如果一定要给未来的自己捎一句话,我更想说,愿你生如春草,东风点绿,死如琼玉,不与瓦同。
生与死,其实也没那么多求不得,即无前缘,也无来生,能掌握的只有不足百年光阴而已。草木无情,当生则生,秋风一起,该去则去,只可惜人非草木,犹是多情,生时怀忧,死时含恨。
若是给自己一个定位,我想那应该是“过客”,如题记里所言,我从人间走过阳光正暖。
而今我已二十六岁,虽未曾亲身经历过大灾大难,却已是初窥悲喜,至于为什么说是初窥,大抵是平生尚未遇见更深层次的悲欢罢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同情和共情本来就不是一个意思。
只是,悲欢和阳光又有什么冲突呢?
人皆有悲欢,还好阳光正暖,月色尚清,绛河如旧。
以前常说,永远十八岁该多好,现在想来,却是有太多不好。十八岁,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个做梦的年纪,未进入社会,也不知人情冷暖,不够成熟,也不够清醒。一个个觉得自己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大人,以后会青云直上,荣华富贵加身,但过几年再看时,十八岁的梦,太过旖旎,华而不实,没有信仰,也没有准则。
幸好又过了八年,我遇见过很多人,经过很多事,也读过很多隐晦的诗文,逐渐懂了怎样成为一个想成为的人,而不是十八岁那年的疑问,我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我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个疑问伴随我许久,现在终于能初见答案:不单是现在,还有未来,我想对世间更温柔一些,毕竟众生皆苦,不能自渡。
很久之前我看过一本小说,名唤《谢苏》,主角谢苏是个落拓的江湖客,年少时他也曾惊才绝艳名冠京华,到头来也只有纸上寥寥几笔:十年来,深恩负尽,生死师友。他有挚友死于面前,有师长不敢再见,有妻葬于江河,一身伤病,心灰意冷,差点遁入空门,但最后他还是选择活在万丈红尘之中。
书中所引的一首佛偈如是说道:白云相送出山来,满眼红尘拨不开。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刹一楼台。
好一个,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刹一楼台。如果前面是说成为一个怎样的人,这句话便是在说怎样成为一个想成为的人——大抵上是用豁达通透,来包容世间万物罢了。
也许有人会问,为何是包容等同于于对世间温柔呢?
那大概因为在我心中,世间万物并无绝对善恶,屠刀出现在谁的手里都不足为怪,善意与恶意充斥着每个人的一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圣人会蒙尘,恶人也能成佛。豁达通透,非温柔不能现也;包容,非豁达通透不能达也;温柔,非包容不能成也。
而话又说到前面,为何要生如春草,东风点绿,死如琼玉,不与瓦同呢?
抛开生死的求不得,对于未来,我仍有所希冀。人之一生,避不开苦难,而温柔则是那抹东风,野草枯荣年年有之,而生也如此,如同歌词中所写:“哪朵玫瑰没有荆棘?最好的报复是美丽,最美的盛开是反击。别让谁去改变了你,你是你或是你都行,会有人全心的爱你。”世界那么大,总会找到愿意包容我所有与众不同的人,此之为生。
那何为死呢?
与我而言,非是单指生理上的死亡,亦有发展或者前景上的止步。我希望未来的我,能永远忠于自己的原则,大道三千,随心所向,若原则与环境背离,就做那个殉道者,碎玉也能成为星火,此之为死。
啰嗦千字,归根到底是希望自己做个好人,终然投东意,万折不肯西,也许这才算真正从人间走过,感受过阳光正暖,也见过星河浩瀚,其他也算不上遗憾了。
后记:
此文开篇在三月底,成在四月中,启头那句“又是春三月”,大抵是从阳历三月走到农历三月吧。题记所引用的是一句歌词,歌名《我从人间走过》,还记得第一次听这首歌,正好是心情极度抑郁之时,不免代入自己,又很神奇的被副歌部分带了出来,既然不确定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那就珍惜每一天吧,珍惜每一次相逢,珍惜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光,若有一天实在求不得便放手,一生潇潇洒洒,何不快哉。
附自家种的两盆小月季,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养花养鸟,日常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