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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重庆市奉节中学 王家金
奉节话隶属于四川方言。由于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东受荆楚、西受成渝文化影响,形成了独特的地方口语及发音。随着时代的变迁,语言规范及普通话推广使用,许多用词的发音已不再那么读了,保留古读音的地方越来越少,但仍有一部分日常语音延续了下来,这一部分就是传统的奉节方言。
在奉节,有一个独特的古读音口语,在生活中使用非常广泛,表示对长者、尊者的敬称,那就是“n ièr”,是“您”(nín)的意思,如n ièr家高寿啊?,n ièr慢走。外婆,叫“家家”(gāgā),这就是古读音。之所以读成gā不读j iā,应该是成俗的一个发音。俗话说有妈才是家,虽然外婆是妈妈的妈,但不属父母子女这个家庭基本组成结构,但又为了要体现一个家族血缘关系,所以将外婆叫“家家”。当然,将“家”字读gā在粤语中仍然这么读,如电影《霍元甲》中的一句唱词“孩子这是你的家”。现在奉节兴隆吐祥一带也仍有把“家”字读成gā的,金子乡、欧家槽等地读的就是欧家(gā)槽。“家”字除了家庭的家,“家家”的家两种读音外,还有一种读法叫gū,这是奉节中学资深语文老教师毛泳衡老师生前讲给我的。他说,西汉历史学家班昭嫁到曹家,人称曹大家(gū),其意思就另当别论了。
厕所,叫“茅厮”,这也是一个古读音。这种读法在西南地区都有,其它地方人不见得能听懂。记得多年前有这样一个乡音难改的笑话,说,一个奉节人到广州出差,想上厕所,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当地人:“同志,茅厮啷个克啊?”,一句话用了“茅厮”、“啷个”、“克”三个方言。“啷个”是“怎么”、“克”是“去”的意思,当地人自然不懂,是一头雾水,让人干瞪眼。奉节人有时把“日”字读成“儿”,把“向日葵”读成“向儿葵儿”(向字,葵字分别读儿化音),湖北宜昌把“日本鬼子”读成“儿本鬼子”。奉节人把汽车或船猛转成相反的方向行驶叫“调”(t iào,掉头的意思)头,现在任然很多人都这样读,这也是古读音。奉节人把肉叫“尕尕”(gàgá),把吃肉叫打牙祭,衣不遮体时叫“尕尕露出来了”,长胖了叫“长一身肥尕尕”。最糟糕的是把鞋子读“孩子”。据说一名奉节妇女,坐在北京的一条河边痛哭。别人问她哭什么,她说,她的鞋子(读成孩子)掉在河里了。有见义勇为者,跳入河中潜水帮她救“孩子”,结果闹出了笑话。奉节的方言“么(mò)哩”,是“什么”的意思,这是最具特色的方言。除奉节、巫溪、巫山外,读这方言的地方很少。据说,这个方言在全国方言大赛中还得了金奖。“哒”字,在奉节口语中用得很广泛,就是“了”的意思。比如说,吃哒,走哒,去哒。有一首奉节民歌(五句字歌):李子熟哒皮面黄,摘个李子把味尝。哥吃一口递给妹,妹吃一口递给郎,巴点(儿)口水像蜂糖。有人把它谱成歌,作为奉节民歌唱。要是把“熟哒”改成“熟了”,把“哒”字改掉了,也就失去奉节方言得原滋原味了。下,念hǎ,打你几下,叫打你几哈(hǎ〉。不能碰叫莫捞(lāo),等一会儿叫“等哈儿哒着”,煮软、烂了叫煮“pā()哒”,提东西叫“d iā”东西。说“臭”的时候,往往要在前面加个形容词“滂”,“吃啊大蒜嘴巴滂臭”。撞到人或物了不叫碰叫旁(p àn g )。儿歌:灯笼碰,碰灯笼,红灯笼碰你黑灯笼。这之中的碰都读p àn g。甩东西的甩不读“s h u ǎi”,叫“diǎng”,“给你diǎng起八丈远”;踢人时,踢不读tī而读zhuǎ,“zhuǎ你一脚”,似乎怨恶的语气更重些。当然脚的读音自然不读jiǎo了,得读juó。淋雨或液体类沾染,叫cuá。比如,让雨淋了,叫cuá雨。让,有时不读让,叫捩(lié)或叫扭到起。比如,要前面的人让路,就喊“前面的捩一下”。挑夫挑一担大粪要周围的人让路,会一边走一边喊“前面的扭到起,捩一下,小心大粪cuá衣服哟”。
奉节人把奶奶喊作“lāi lāi”,女婿之间的关系叫老挑。奉节把上学、学校、学习中的"学"都读成x uó,把文盲叫做睁眼瞎,把纸币叫做票子,把硬币叫做分子钱或子子(儿)钱。放,在奉节有个特定发音与用意,读“tón g”(统),词意是保存、保管、放进去、套进去、伸进去等。把服装上的口袋叫做荷包,箱子、皮包、书包及其它袋子类有时通通叫包包,如:“把钱放在衣服口袋里”就说成“把钱统在衣服荷包里,统好,莫掉哒”,又如“把书统在包包里”、“统啊包包里的,啷个得掉咯”。衣服穿多了叫窝赖,坐不住、不安分叫磨骨擦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