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之古风、不羁之思维

　　别样之古风、不羁之思维
　　画手王芮泽是我的好朋友。芮泽别署大猫，九零年四月出生于北京，祖籍山东巨野，就读于中央艺术学院，主研国画水墨画。二零一五年首个人画展，在同行中不算早也不算晚，作品经常在大小展览会上以平和的价格售卖着，但和我一样，许多艺人都认为他画的价值高于市面价格许多。
　　他，长长的头发，穿着宽松且大的衣服和比脚大上几号的皮鞋。即使衣服的色彩，也给人一种胆大的夸张。一双缺少阳光映射的眼睛，显得少许苦涩，似乎恐惧阳光，但是，给人的另种感觉是被厚重的眼镜蕴养出的视物的深邃。而那深渊的底端便是源于对不羁自由发自内心的认同。
　　他有个画室，是饮酒的佳处，我们几个朋友经常聚集在这里，我的年龄最小，这便少了与他们一同喝酒的时间，也自然少了一大部分相处的时间。“芮泽庄园”四个字旁是一幅对联，上联道：松下围棋，松子没随棋子落；下联是：柳边垂钓，柳丝常伴约丝悬。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有类王羲之题写的《兰亭集序》，虽不刻意，却入木三分，虽与画室不符但却自成一家。芮泽亲手装饰的画室也显示着与众不同，他把什么各式各样的轮胎摞几只当坐椅；狰狞可怕的兽头悬挂在墙上，钢管、阀门在墙脚和墙根作无法理解其意义的饰物；破旧的萨克斯与小号和兽皮挂在一起；蒲棒、野草、芦苇……这些大胆而夸张的创意与装饰，诡异而奇特，超越了常人的思维空间，似乎是在紊乱循规蹈矩的审美观点与习性而及其张扬个性地、霸道的显示着非和谐与不规则的美感；也似乎是欲狂妄地颠覆对称的美，节律的美和顺序的美，给视觉与思维造成强烈的，超唯美的冲击与震撼！这种装饰风格，我似乎是这样感觉：不懂艺术的人会说这风格是莫名其妙；稍懂艺术的人会说是另类，是视觉得刺痛，灵魂的折磨；而真正懂艺术的人会说：别样的壮丽，不羁的思维，大胆的设计，撼魂的酷美。画室的主调是灰黑色的，几只筒灯似乎是他在宁静而遂远的空间凝视这个世界疲乏的眼睛……
　　当然，他的画室主要还是画架，塑料和实物。尤其亮眼的是它挂在墙上的一些作品，有几幅是由一些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诗人，书法家刘莫问先生提字的。我经常欣赏与解读他的画作。有幅墨画“光”，据他和我介绍，是在微醉的情况下完成的，写最后那个“灯”字的时候已经烂醉。可是，我却看到了那幅作品有只明理，深邃，犀利，探究的眼睛，哪只眼睛镶嵌在酷似山峰的顶端；那座山，似乎是这个精灵的卧体，沉稳而大气，凝重而壮美；仿佛是远古时期那双洞穿未来的眼睛，也似乎是永远也不放心未来的眼睛。那只精灵的眼睛的上方，是淡墨画成的翻滚的云，凝视中，我感到乌云翻滚，雷声隆隆…。。我的理解是，光——万物精灵的眼睛，在凝视乾坤。凝视的前方，是山峦与浩淼的云气，空旷而浩然，深远而神秘；那被山风吹拂成丝条的岚，似乎是那精灵的眼神穿透时光的印记。当我审视那撕裂时空的印记时，惊悸的心灵有种震感的感觉，使我不得不思考时光的久远与蕴涵和灵性世界的深旷与繁杂。当我思维穷尽的时候，也只能当时光的俘虏而在回归眼前。
　　能体现出他不羁之情的还有一幅很大的水墨喷绘图，与晕染不同却又与渲染不同，画面是灰色调，一半的面积是芮x并不很清晰的黑白头像，这虽然与国画的笔法大相径庭，可我看来依旧棱角分明，打第一天眼便认出是他，似乎是存在于时空中的朦胧而神秘的黑白色彩转换，忽明忽暗的影响，似漠然亦深邃，似恬淡亦傲世。画旁边是中华诗词协会诗人，作家刘莫问先生的题词“自幼便于此道有天生参悟之才。惨淡经营十余载良有以也……” “正如李太白所作：而我乐名山，对之心益闲；无论漱琼液，且得洗尘颜。且谐宿所好，永愿辞人间！”　
　　当我在他面前念这些题词时，他却谦虚地对我说“……性孤傲，善静，善思。闲花野草，常常入画，多是未尽人意之作。奈何，奈何。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何能引青莲居士之词，仅为五斗米而已。唯粗服乱头，胡乱粥饭。小有豪情时，一杯浊酒尽兴；心燥时，沏一壶浊茶饮而平心。做人之余，操守德行，写写画画……”他的话不多，且语速不快。喉咙发出的声音常常用鼻音来伴奏；绝非刻意韵美，实则天生喉鼻默契。他的微笑与不快的神态，肌肉从不给予夸张的力量。
　　他喜欢喝酒，经常和我以及一个真正陪他大杯饮酒的豪爽大方的青年——私营业者赵x先生一起喝得天旋地转。他经常举起酒杯对我说“贝儿，我最喜欢微醉的感觉。”岂止，常常大醉。最近，我又去他家，他把宣纸拼接并黏贴在大厅的墙角下，地板上放一沙发垫，他坐在沙发垫上，旁边放着几瓶啤酒，还有满装烟蒂的烟灰缸，边喝边画。宣纸上已经勾勒出了许多湿地的鸟类；有丹顶鹤，有天鹅，有大雁，有灰鹭，有野鸭子，有鸳鸯，有白头鹤等等水鸟，神态与形态迥异，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当我们闲聊的时候，他也偶尔喝上一口啤酒，也偶尔在宣纸上随意勾勒几笔，甚至又突然地方下笔去，大胆精准而又狂放不羁，然后狠狠的抽一口烟，把头埋在烟雾里说：“现在地球肾虚啊”那神态，使原本凝重的脸掠过一丝阴云。眉微颦，我迎合他说：“嗯，那么，咱们就为地球好好的补一补肾吧。”我自然知道他说的肾虚的含义，湿地，被称为“地球之肾”，与海洋和森林并成为全球三大生态系统。大庆地区，就有一百二十多公顷的湿地，并且湖泊遍布，被称为“白湖之城”，这些画作都是他要去参加湿地画展的画，并且邀请我为他排字布版，然后这些作品都要被国家收藏。
　　他也是书法家，擅长写大篆，甲骨文，金文，求字者不绝。一个我在巨野县开饭店的朋友想我们求字，我写了一幅近一米的隶书大字：家，家下面题的草书：年登岁阜，家给人足。芮泽写的是更大一点的大篆：家，放在中体墙的中间位置大气洒脱，苍劲显傲骨，不羁露霸气。
　　他也是篆刻家，镂石篆刻硬是凭借着执着的不死的心，独自雕镂着大山刚健之魂和江水性灵之魄，一枚枚印章都是他雕刀尖上金蛇狂舞的刚柔并济的曼妙生灵。镂石篆刻是寿山石、鸡血石和田黄石的自然天韵，是冷水石头的红颜，是大理石的知己，是牿牛角的知心，是紫檀木的知音……。镂石以小小的雕刀点化了沉睡千载的“三生石”和阴沉木，美其名曰：“永恒”可以。芮泽之于技也，刀奏心声之外响，笔流心迹之内涵。耽迷篆籀，兼研简牍之逸风。点染丹青，更泼淋漓之水墨。博收约取，可入相融意境；驭少胜多，能开再拓规模。一持傲骨之古风，独运匠心而今意。羞涩阮囊，藏典籍以为富。从容胸竹，论是非而合宜。周易二仪，演多源之哲理；老聃千字，抽无限之思丝。现代潮流艺术，见智见仁；昔时营养文明，守根守脉。渐入堂室，且弃赘疣添足；再抛心力，更期返朴归真。
　　总去他处是我经常想起高一那年与他一起下乡采风的情景：他发现了歪斜的，似乎摇摇欲坠，似乎是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民房的时候，发现一颗扭曲的，弯弯的，苍老的，疤疥满身的，剥皮断枝的榆树时，发现了一个几乎破碎的火盆时，看到房顶上簇簇干枯的蒿草的时候，全方位拍照。那种发现不规则美的兴奋眼神和再造不规则美的亢奋的思维，几乎让我怀疑他是否是一个厌倦规矩的人。而他那种不羁的思维似乎带着野性进行挥发。他与他最珍爱的鸟抢食物——到水泡里捡死鱼，所把发臭的死鱼用盐卤上，然后用石头压上风干，然后再用油炸着吃，说非常好吃，虽说这总令我阵阵作呕。他最喜欢站在芦苇中，感受风吹芦苇的动感和瑟瑟发抖的声音。初春，我们一起去齐齐哈尔拜访他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卓渐渐齐齐哈尔书法协会的焦x，路过丹顶鹤自然保护区，他叫停车，有些疯颠的跑到湿地里，拍照，搜集干枯的芦苇……上车后，极其兴奋，哼起的秦腔，多少有些走调……
　　最近有些天没有见他喝酒了，因为我也不想打扰他，他在为湿地画作辛劳的创作。不过，我们约好了，过几天我们将去大庆境内的龙凤湿地观鸟，去湿地人家吃野味喝酒；当然还要去当奈湿地探幽，百湖览胜，松嫩大平原访古。还要去黑鱼湖水上饭店海吃海喝醉说水鸟，诳语草原。我们将用被大自然激发出的野性伴随感性与理性，采风，喝酒，奔跑，狂喊，拍照，搜集……因为，现在湿地的水鸟都来了。他说，等我那天放个小长假，他想听鹤鸣九皋的声音，想看天鹅的娇柔典雅，想看野鸭子的扑打天空的劲美，想看鸳鸯亲亲我我，不离不弃的浪漫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