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很少会想象未来,毕竟我过去的想象的未来,没有一个是实现的。
我在十二三的时候疯狂希望去市重点,未果。
十五六时疯狂希望去同济大学,未果。
二十一二时疯狂希望去天中医,未果。
现在我二十四了(其实按照家乡虚岁的算法,我已经二十六了),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我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考研时按要求是要求写简历的,我望着空白的简历其实有点迷茫。
因为我没什么可写的。
我在wb上写,我有时候好挫败,我好像就是好和不好中间的那道线,我考过了六级,但只是堪堪飘过,我得了奖学金,但只是垫底的三等,我写过小说,也就是签了约,没有任何的读者。
我既不能心安理得的摆烂,又没有奋发向上的决心。
如此的状态,大概构成了我前二十四年的生活。
我尤为记得,2018年年末的时候,我写我最后一篇小说的后记,我说,我这些常常三分钟热血,没什么热爱的,也没什么坚持的,这10年来唯独是读书和写作一如既往。希望我十年之后,仍然可以说这句话。
然后我一头栽进了考研的大军中,在里面浮浮沉沉痛苦挣扎了许久。
现在距离我写那篇后记其实只有三年多一点,那句话就变成了,这13年来,唯有读书是一如既往地。
嗯,假如我无耻的把我每天写的手账也算进去的话,倒也算没间断了写作。
我就是一个疯狂立FLAG的人,然后未来的我就跟在过去的我的背后,一个接着一个砍倒我的FLAG。
我还记得自己上学前,曾经立志不辜负这三年的光阴,读书,学习,做一个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现在我只想抓紧划水,过去吧过去吧。我过去的一段时间,大致就是在,期盼有一天假,临时有事,没有休息,同门隔离了,连上十四天班,天天掐着手指算啥时候她能出来,她出来了,她又被隔离,我又要上十四天这种循环当中度过。
至于我为啥有时间坐在这里矫情,当然是因为……我也被隔离了。
隔离了之后,麻烦就少了很多,然后我发现,原来我的焦虑其实不是来自于上班,而是来自于微信消息。
我以前有时候会去书店蹲一下午,那时候心情总会好很多,于是我觉得大概书店是我的疗伤圣地,但其实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在书店很少会看手机的,我觉得我喧闹的手机不该在这里拿出来污染清净(笑~)。
嗯,其实,说实话,当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我还是会去想想未来的,想想我不知道在何方的工作,不知道在何方的爱情,不知道在何方的孩子,不知道在何方的退休金……
我也会幻想一下我未来的房子什么的——我以前会幻想一个很简洁的房子,但最近不是疫情嘛,因为及时囤货过的非常轻松,但因为之前想着哎呀快递好方便隔天就到我何必着急买润唇膏呢这种思维导致现在快递停了以后我只能疯狂的扣润唇膏的边边角角,所以我最近已经觉得,极简主义,只适合我看,不适合我过。
所以等未来十年二十年后,我回头来看这个文章,发生了什么转变,我都不会惊讶的,毕竟我就是如此反复横跳的人。
我没有什么高远的志向,时隔多年之后,二十四岁的我终究比十四岁的自己清楚了,英雄是少数,牺牲者是少数,大多数人只不过是芸芸众生罢了。
三岛由纪夫在《假面的告白》中写,对我来说,未来是个沉重的负担,人生从一开始就以义务观念束缚着我,我明知尽义务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但人生却以不履行义务为由来责备我,折磨我,我想,倘使以死让这种人生的期待落空,心里就一定会很轻松吧。
敢于以死去摆脱重重束缚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我自然也是没有的。
我只希望我能过好我普通而正常的一生,按部就班,平稳到达终点。
2022.3.23
ps:
前两天我跟我朋友曾经讨论起来,关于悲伤的事情,到底要用怎样的笔触去写,才会最大限度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说我现在在看见公众号的文章,对一件特别令人愤怒,特别令人难过的案子使用文学艺术方面的修辞手法去描写的时候,我会觉得特别恶心,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正不正常。
他说大概是因为,他的情绪虽然是对的,但他二次加工以后,就有一种表演的性质。我们有的时候会词不达意,每当这个时候会去用修饰词语找补,但这种找补出来的东西,就会蒙着一层不真实。
我现在写这篇文章也是如此,我,这两年一直脱离了同龄人既定的轨道,脱离了那种熟悉的锚点,哪怕是现在勉强回来了,也终究有一种剥离感,这种剥离感导致我看世界,看未来经常是悲观的,迷茫的。我不知道我将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这种迷茫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试图用过很多种方法,他偶尔会暂时的褪去,但一旦闲下来我就又会重新捡起这种感觉。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两年我写的东西看起来都不是很乐观向上。
但我这种迷茫,我很难用语言来描述,于是我只是堆积了事件,堆积了情绪,为了表达,进行加工,每次回头看的时候,的确会觉得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是如此的浓烈,但假如没有这层表达,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是一团情绪罢了。
昨天做学校心理测试时候,我跟我室友说,这题问“假如觉得生活没有任何价值,那么自杀这个行为就是正常的,对吗”,我说这有啥不对吗,我真想选个对。
我室友问我,你考虑过没有,他的点可能在于,你怎么会觉得生活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呢。
我……
所以你们知道我现在怕啥吗,我就怕我心理健康测试的结果是正常的……
又:
啊回头看了一段,感觉我写的好像很厌世,我没有的,我热爱我自己的生活,但只是“我自己的”,我只是讨厌那些麻烦官僚又毫无意义的俗事而已,我只是偶然间发现假如能坦荡的去接受这种俗世,接受那些客套,不将这些纳入沉重的负担的范围,我会过的轻松很多,我没什么必要非要尖锐的去表达出我的不满,这种打不过就加入的思维,可以算是一种妥协,但更多就是,算了吧,无所谓,只要忽视了,忘了他就不存在了。所以我希望我不要那么尖锐,只普普通通的走完接下来的每一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