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府嫡女,丞相的掌上明珠。亦是京城的才女。那天她尚未与沧流王完婚,落日城城门被攻陷,皇上急命沧流王率众将士抵御外敌。她送他至南渡口,月夜离别,她看他雄姿英发,青丝配金甲,七尺身段站得笔直,朗若繁星,如鹰般的眼眸略有肃杀之气,却又温情似水的看着她。她满面含泪,似有不好的预感。她唤住他,他浅笑不语,片刻又轻道:“等我。”随后便是转身,挥手似是永别,她坐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哭的泪可倾城…
一年后,她为他诞下子嗣,但他却未能回归。出嫁的女儿泼出的水,她待在王府内,等待着他的音讯,每日也是辛勤劳累,洗衣做饭,全然不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枝玉叶。她如此,为的只是亲手抚养他的子嗣。可叹,天不悯人,孩子不久就是夭折,这一刻,她感觉是天罚雷劫般,心念俱灭,断了活的信念,她取三尺白绫,悬于正梁,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朦朦中,她听见了丫鬟的尖叫声,又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费力的重复着:“烨,烨是你吗?”
她睁眼,眼前一片烛火凄迷,她用手遮眼。此时进来的府医面色由忧转喜,赶忙把她扶正说道:“小姐,别动身子,相爷马上就来。”随出门喊:“相爷!相爷!小姐她醒了!”她这才忆起这时相府的碧纱橱,那他…:“夏儿,夏儿。”一个饱含书生气息的语调从一位穿着玄青色官服的中年人传出。这人走至她的榻前:“夏儿。”她用气声艰难的说道:“爹,他回来了吗?夏儿好想他。”丞相一怔,轻道:“夏儿,他会回来的,相信我。”她知道这是劝慰,但这话也足以让她心中的死灰复燃。至此以后,她撑伞在桥头,望君归回头,日里盼君归,夜里伴流水,十八年等候,她在小渡口,桥边候。那可望穿秋水的情真是…
那时她已年近四十载,岁月和风霜摧毁了她的倾国之姿,她无从怨言,她只愿君归,哪怕是用她的一切!不,她现已一无所有,唯只那颗爱他的心…
他回来了,不是春风得意,而是一具冰冷的尸骨,抬棺的小将哽咽道:“相爷将王爷的尸骨从皇陵中取出,但他…他也去了。”小将俨然泣不成声。她摇头,语气慌乱:“ 爹,夏儿不孝,不该向你所要的。”她跪至棺前柔声道:“ 王爷,贱妾不贤,不能陪你一起,至此以后我注跟你!”她抽出白袍小将的佩剑,小将一惊忙上阻拦。她咆哮道:“ 走开!”剑穿胸膛,倒入棺中嘴里嚷嚷道 :“ 爹,王爷,夏儿来陪你们了。”一阵桃花拂过。或言落花时节又逢君。
她是夏如花,
曾是风华绝代,
似仙界之花,
又似欲界净莲,
望曾嫌憎她的人能对她有些尊重,她太干净了。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