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lotus

故事不知是从何开始的，曾经的岁月也像是迷雾般的森林，容易让人迷失。


大约是十五六年前，有这样一对夫妇生下了一个女婴。
大约是十六七年前，这对夫妇喜结连理。
大约是十七八年前，这对夫妇经人介绍而相识。
这位妇人口中絮絮叨叨的十几年，大抵是悲哀的，她渴望活得像一株莲。
女婴经历十五年的成长成为了一位少女，想来像是苍鸾的化身，陪伴妇人身旁。
常听说夫妻感情，最悲戚的过程便是从相敬如宾，到相敬如冰，最后相敬如兵。
谁都说如履薄冰，谁都说兵戈相见。
谁都曾知如履薄冰好过兵戈相见太多。
道理是存在的，信或者懂便不为人所知了。


故事有一个模糊的开头。
两位不在同一个村子里。缘分在同一个小学与同一个初中，男生比女生大两级。
拮据的日子里大人们并不能奢侈得供每个孩子读书。男生的文凭在高中，女生的文凭在初中。
后来便工作了。
男方起早贪黑的在某家船厂工作，女方未知。不知是站在炽烈的太阳下、浑浊的田地里劳作亦或是在闺房里织布绣花。
在并不封建也并不开放的农村里，两位经家里友人介绍而相识。
模模糊糊的情节已经像是被火焰吞噬成灰烬的旧情书。
两位家景都并不算好，也算是门当户对。男方的家庭停留在封建保守的吝啬中，女方却算是出身于贫寒的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任劳任怨。
男方家庭用各种哄骗欺诈的手段，娶来了这位。彩礼不多只是略表心意，欲买婚房只是假借他人的房子做表面功夫。
教育事业出身的女方父亲，多年过去，早已磨炼了一双犀利的双眼，纵然混沌，却仍透露着清明。他虽不说希望女儿嫁个宽裕的，倒也希望女儿嫁个真心实意的。


后来，后来就像是残破的书卷。
两人结了婚。
丈夫因为工作调配，两人来到了当时改革开放的新城市——深圳。
新城市没有过硬的文凭和过深的资历是难以立住脚跟的。
彼此学习，参加成人自学考试，丈夫成了大专，妻子成了中专。
平平淡淡的日子。
安安稳稳的日子，结婚那一年生下了女儿。
勤勤恳恳的工作，就这么过着。
从女孩记事起，夫妻的吵架没有断过。
因为工作，因为孩子，因为柴米油盐，因为衣食住行，因为态度。
彼此信任大抵本不牢靠，嫌隙是长久以来的积累。
电视剧里形形色色的妖艳女人总说没有不偷腥的猫。
现实亦是如此。
感情的破裂的外表是靠着孩子家庭给彼此的纽带而卑微的伪装。


岁月的磨刀石已经布满青苔。
丈夫有自己的爱好，幼稚而偏执的不问世事，自顾吃喝玩乐。
妇人做着无尽的家务，絮絮叨叨的抱怨一切，颓丧地回忆往事。
他们自以为这种岁月的迷雾小孩子从来不懂，只会添乱和无理取闹。
长大，渐渐懂事的女生看着夫妻迷雾般的爱情。
妇人在迷雾般的城市与迷雾般的爱情里依旧渴望活得像一株莲。
磨去了锋利的刺，留在心里钝钝的疼。
女生总是一语中的的告诉她，何必死守残破。
妇人无语。


伶俜十六年，难得糊涂。
妇人纵然在喧腾的深夜走在街头独自哽咽，纵然在破口大骂的职责中咽下绝世的委屈，纵然被人挤兑嘲讽被公婆欺压而痛苦。
她渴望活得像一株莲。
清淡，平静，等待，凋枯，腐烂。
现实不如愿。现实不许诺。
故事的结尾亦是模糊不清。
未知的未来。